第13章 登上月球(第3/5頁)

如果暫且不談傳統的奇幻作品中人們在夢中或者乘坐巨大的肥皂泡到達月球的情景,那麽電影上真正的突破來自德國,它也是現實世界中空間旅行技術的發源地。1929年,德國導演弗裏茨·朗拍攝了電影《月中女》。這部電影的技術顧問是火箭技術先驅赫爾曼·奧伯特,他也是傳奇人物馮·布勞恩的導師。雖然這部電影的情節並不那麽出彩,但它提到了分級火箭,和40年後用來實現人類漫遊太空的火箭非常相似。

在電影《月中女》中,不僅火箭的模型非常逼真,而且還首次介紹了真實世界火箭發射的標志性特征,包括後來的阿波羅計劃。拍攝時弗裏茨導演認為火箭升空的情景不夠刺激,他希望觀影者也能感到緊張和充滿期待。於是,在火箭發射之前,他設計了倒計時的情節。隨後“倒計時”迅速被其他科幻作品采用,並出現在真實的太空探索中。

在早期所有科幻作品和現實的聯系中,登月似乎是最緊密的一個。就像布勞恩為納粹轟炸英格蘭設計的V–2導彈推動了後來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的一系列太空活動乃至登月,德國電影《月中女》也催生了美國第一部描繪登月的電影——由喬治·帕爾執導的《登陸月球》(Destination Moon)。火箭專家奧伯特再一次扮演了電影技術顧問的角色。這部電影中的宇宙飛船更大了,就像一個現代版的V–2導彈,並且取消了早期電影中多級火箭的設定。它的編劇是後來成為美國最著名的科幻小說家之一的羅伯特·海因萊因。

現在想要觀看《登陸月球》並非易事,這部電影沒有被很好地保存下來。電影希望表達出登月計劃的每個細節,導致整個故事略顯枯燥,但也正因為如此,比較這部電影和真實的登月流程變得有趣。《登陸月球》中的飛船對4個宇航員來說非常寬敞,但最顯著的不同則在於電影中的宇航員像轟炸機飛行員一樣駕駛飛船,擁有完全的控制權,而非像現實中那樣由地面控制。倒計時(是的,這部影片中也有這個情節)由其中一個宇航員掌握,而不是在地面上的某個人。電影中的人們對於生命保障系統非常有信心,因為宇航員在飛船裏穿著的是連體工作服,而不是真實的宇航員穿的有頭盔的太空服。

雖然由航空專家擔任技術顧問,但《登陸月球》中依然存在幾個明顯的技術問題。最主要的問題是飛船的外觀,比起真實的火箭,電影中的飛船更像那個時候科幻雜志封面上的模型。電影中的飛船沒有火箭離開地球時所必需的分級;不分級的火箭擺脫地球引力需要大量的燃料,儲存這些燃料需要巨大的燃料艙,這些燃料艙本身又非常重。在20世紀20年代,火箭分級被公認為真正的飛船所必需的要素之一,而奧伯特並沒有發現這個缺陷,就像他在早期監制的電影中做的那樣,也許是他向該電影的藝術部門的人妥協所致吧。另外,電影中的飛船以尾部著陸的方式降落在月球上,尾部著陸既增加了技術難度,又浪費燃料。也許是為了在特效上節省開支,返回地球的場景並沒有在電影中出現,這讓作為觀眾的我們不禁思考“這是結局……還是開始”的問題。

電影中的另外一個重要問題就是其中的一些宇航員缺乏基本的職業素養,這一點也讓人匪夷所思。我們總是想當然地認為宇航員都是訓練有素的飛行員或者科學家。但在《登陸月球》中,其中的一位宇航員就像伽利略在其書中的辛普利丘一樣,總是問一些愚蠢的問題。這位船員為身體感到的加速度而吃驚,也不理解“失重”的概念,雖然這個角色的存在讓觀眾有機會聽到這些概念的科學解釋。還是那句話,這些宇航員更像“二戰”時期的轟炸機飛行員,而非現代宇航員。

人類已實現登月,但是從科幻作品的角度來說,實現登月只是更廣闊的太空探險的開始。早期登月之旅的重點大多放在登月的過程,以及宇航員和奇異的月球人之間的互動上,後期的科幻作品則著眼於人類棲居月球的可行性,不僅關注登月過程,而且涵蓋登月後建立月球基地,以及隨後在月球基地上長期生活等。這些作品必須首先闡明人類為什麽要移居月球。誠然,移居月球不可能像在地球上生活那樣簡單,但是月球的移居者卻努力在這個奇怪又美好的新家園生活下去。交代這個背景往往會讓科幻作品的立意更加深刻,月球因此成為許多科幻小說的故事背景。

移居月球被看作未來的趨勢,至少那時候的科幻作家是這麽想的。首先,嘗試性的登月探索會漸漸變成經常性的對月球的探索和開發,就像我們一個世紀以來在地球上的拓荒活動一樣。進而,科幻作家把月球設定為人類的殖民地,想象出了一系列可能性。就像艾薩克·阿西莫夫借用英國歷史學家愛德華·吉本創作的《羅馬帝國衰亡史》作為其《基地三部曲》系列的範本一樣,許多科幻作家也認為人類登月就像歐洲人登陸美洲大陸一樣。月球殖民地最開始受到來自地球的奴隸主們的剝削,然後月球殖民地的人們為了獲得獨立和地球的軍隊戰鬥,最後月球人擁有了對月球的獨立管轄權和一個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