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六章 百奴依角(第2/4頁)

顯然,絕沒有這種可能性。巴加內爾自己也承認瓶子是由內河流到海裏的這一推理,在美洲說得過去,但在大洋洲則不合邏輯。對於這個問題,少校曾提出來討論過。現在看來,信件裏的緯度應該是指沉船的地方,而非被擄地點,那瓶子應該是格蘭特船長從大洋洲西海岸丟進海裏去的。

正如哥尼納凡所說,這並不能否認格蘭特船長被俘的假設。因為信件中已十分清楚地寫明是被當地野蠻的土著人所擄。但若是這樣,單是沿37度緯線查找而不去其他地方尋查,也似乎沒有道理。就這個問題已討論多次了,最後決定:如果在百奴依角找不到不列顛尼亞號的線索,哥尼納凡爵士只能打道回府了。尋訪雖然失敗,但不論是從良心上還是從膽識上他已盡了自己的力量了。

這一決定難免使大家感到沮喪,格蘭特姐弟倆更是表現出一種難言的絕望和痛切。以前,他們倆曾發誓一定要解救父親。跟隨哥尼納凡夫婦、蒙格爾斯船長、麥克納布斯及巴加內爾等一起乘小艇上岸時,兩人心想,父親是否得救就在此一舉了。因為巴加內爾早已明確斷定:如果船是在東海岸失事的話,幸存者早該回國了。

“會有希望的!有希望!一定有希望!”海倫娜夫人深情地寬慰著身邊的姑娘。

“肯定會有希望的,瑪麗小姐,”約翰船長說,“上帝是不會讓人走向絕境的,天無絕人之路嘛。”

“願上帝保佑吧!”瑪麗回答說。

小艇距岸已經很近了。百奴依角伸入海內約兩英裏,頂端有一個平緩的坡,小艇很容易從兩岸的珊瑚間劃進這個天然的小港灣裏去。這片珊瑚礁五彩斑斕,曾一度有可能是澳大利亞南端的珊瑚礁帶,令人生畏。它可以輕而易舉地劃破船底。說不準不列顛尼亞號船就是在這裏給摧毀的。

鄧肯號的乘客找了一片無比荒涼的沙灘順利地上了岸。這周圍懸崖峭壁,巉巖緊圍著海岸,形成了一道六七丈高的天然屏障,若沒有梯子和鉤繩是爬不上去的。幸虧船長在半英裏以外的南邊發現了一個缺口。這是由於山基不牢,加上海水長期侵蝕,造成山崩而形成的。哥尼納凡一行人穿過缺口,沿著一條陡坡攀爬。羅伯特像只小貓一樣,第一個爬到頂峰。巴加內爾望塵莫及,感到羞愧,心想,自己一個40出頭的壯漢,有兩條長腿,竟然不如一個12歲的小孩。不過還好,至少少校還被甩在後面。麥克納布斯總是常態不改,毫不在意。

不一會兒,大夥兒都聚集在巖頂了。放眼望去,只見一片遼闊的平原,灌木叢綠遍山野,無人開墾。哥尼納凡爵士把它比作蘇格蘭低地中的荒谷,巴加內爾則說它更像法國布列塔尼亞半島的瘠地。這一帶海岸似乎無人居住,但在遠處,依稀可見一些建築物,顯然是有人居住過,而且據推斷,居住的應該是現代文明人,並非野蠻人。

“一個風磨!”羅伯特叫起來。

果然,3英裏外,有一個風磨的風葉在微風中轉動著。

“的確有一個風車在轉,”巴加內爾通過望遠鏡仔細觀察後說,“那風磨造型雅致,又很實用,看上去十分順眼。”

“跟教堂的鐘樓很相似。”海倫娜夫人說。

“是的,夫人,風磨磨的是肉體的糧食,教堂磨的是精神的糧食,從這個意義上講,二者是相似的。”

“我們去風磨那邊瞧瞧!”爵士說。

於是,大家一起朝那邊走去。走了大約半小時後,來到了活樹籬笆圍成的農莊。這是一片新開墾的莊園,百草叢生的荒地已變成了良田,莊園裏生機勃勃,氣象萬千。草原上可以見到三五成群的牛和馬在吃草。周邊栽有高大的洋槐樹,這些樹都是從袋鼠島其他種植園運來的。接著是大片大片的金黃色麥穗和茂密的玉米,一眼望不到邊。草場上堆滿了一卷卷的果草。果園裏果實累累,這果園既實惠又雅致,富有詩情畫意,倘若園林詩人霍拉斯(2)見到了,一定會詩興頓發,大加贊嘆。莊園上處處是棚屋,布局合理。最後,還有一座簡單而又舒適的住宅,屋脊上的風車被風吹得不停地轉動,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一個風磨的葉片在風中轉動

就在這時,4只大狗突然汪汪地叫了起來,通報主人有客人光臨。接著走出一位年過半百的男子,他慈眉善目,和藹可親。後面緊跟著5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和1位高大壯實的婦人,想必是那男子的妻子和兒子們。人們一望便知,這位長者是愛爾蘭的海外移民。他在本國受夠了苦難,所以遠涉重洋,來此地求生存,謀幸福。

哥尼納凡爵士一行人還沒來得及說明來意及身份,已聽到熱忱歡迎他們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