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二章 墨桑線上的慘案(第3/3頁)

康登橋的慘禍

出事的是37次快車,晚上11點45分從墨爾本發車。車子離開卡索曼車站25分鐘後到達卡姆登橋,失事時間應該是淩晨3點15分。出事後,最後一節車廂上的旅客和員工立刻求援,但電線杆子已倒在地上,電話不通。因此卡索曼站主管在3個小時後才趕到出事地點。待殖民地總監米切爾先生和一位警官率領幾名警員前來組織救援時,已是早晨6點了。許多當地居民也參與了救助,火正燒得熾烈,是他們幫忙撲滅了大火。但是要想從那火海裏拖出幾個活人來,根本不可能。不一會兒全被燒光了。

一具具燒焦的屍體被擺在路基的斜坡上,面貌全非,無法辨識。全車究竟有多少旅客,誰也不知道。只有十來位坐在最後一節車廂裏的人,僥幸逃脫了這場慘禍。鐵路當局已派出一輛救護車把他們接回卡索曼去了。

這時,哥尼納凡爵士向總監說明了自己的身份,便與他和那位警官攀談起來。那警官身材高挑而瘦削,鎮定自若,面孔冷酷。心裏縱然有點感觸,但並沒表現出來,似乎在思考誰是這場慘禍的罪魁禍首。當哥尼納凡十分惋惜地說道:“真是一場慘禍啊!”,他卻冷冰冰地回答道:

“不止是慘禍,爵士。”

“不止是慘禍!”爵士驚叫一聲,“還有什麽呢?”

“犯罪!”那警官安然地回答。

哥尼納凡不追究這種不適當的措辭,回頭望望米切爾先生,用目光探詢他的看法。

“沒錯,爵士,”那總監回答,“從我們調查的結果表明,可以肯定這場慘禍是一個犯罪團夥所為。後一節車廂裏的行李已被洗劫一空。未遇難的客人遭到五六個歹徒的襲擊。旋轉橋是被人有意轉開的,不是疏忽,守橋員也失蹤了,必須承認是他與暴徒串通一起幹的。”

警官對總監的結論只是搖頭。

“怎麽,我說得不對嗎?”米切爾先生問。

“我不贊同關於守橋員串通罪犯這一說法。”

“可是,要不是他串通犯罪的話,我們只能斷定是那些遊蕩在墨累河邊的土著人幹的。但是沒有他幫忙,那些土著是不會懂得轉橋的機關的。”

“言之有理。”警官說。

“另外,昨晚有一只船駛過卡姆登橋,那是晚上10點40分,據船夫說,船一走過,轉橋又合好了。”米切爾先生又說。

“的確如此。”

“所以,不是守橋員,誰也轉不開橋,我覺得守橋員和土著人聯手是明擺著的事。”

警官不停地搖頭。

“那麽,警官先生,您認為這慘禍不是土著人所為?”哥尼納凡爵士問。

“肯定不是。”

“那又會是誰呢?”

正在這時,上遊半英裏外傳來一陣喧鬧聲。人們圍成一團,而且越來越多。人群中有兩個人擡著一具屍體。他正是守橋員,已經冷冰冰的了,胸口還插著一把刀。兇手把屍體拖到了野外,目的是想掐斷偵破線索。屍體的發現證明警官的分析是對的。此案絕對與土著人無關。

“幹這種事的人,”警官說,“一定是名老手,”後來,他又補了一句,指著一副手銬十分氣憤地說,“我一定要把這副‘手鐲’送給他們作為新年禮物。”

“您懷疑是……”

“是那些‘乘英王陛下的船不用付錢’的家夥幹的。”

“怎麽,會是流放犯所為?”巴加內爾驚叫道,在澳大利亞殖民地動不動就是這句話。

“我原以為維多利亞省是不允許流放犯逗留呢!”爵士試探著說。

“呸!”那警官說,“是不允許,可他們照樣逗留!他們時常逃出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幫家夥一定是從珀斯逃來的。他們還會回到珀斯去,我敢保證。”

米切爾先生點點頭,他贊同警官的分析。這時牛車已經到了公路和鐵路的交叉處。哥尼納凡不想讓女士們目睹橋下的淒慘景象。他給總監打了個招呼,告辭了,又招呼旅伴們趕緊離開這兒。

到了牛車旁邊,哥尼納凡對夫人只說有一列火車出事了,沒有把詳情告訴她,更沒有提及此地來了一批流放犯,他打算以後個別詳情跟艾爾頓說說。

小旅行隊在卡姆登橋上遊200多米處跨過了鐵路,繼續朝東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