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八章 翻越澳洲阿爾卑斯山(第3/4頁)

澳洲的阿爾卑斯山腳下一坦平陽,雖然東面的地勢略低一點,但一眼望去,所差無幾。平原上到處是一叢叢木本含羞草、按樹和各類膠樹,還有遍地鮮花盛開的大花紫龍骨豆灌木。幾條小溪長滿了蒲草,溪流淙淙,兩岸蘭花香氣宜人。溪水攔住了行人的去路,但他們可以揀淺灘徒涉過去。遠處成群的鴇鳥和鴯鶓看見人來就奔逃。小樹叢中冒出許多袋鼠,蹦蹦跳跳地像是在玩拋接遊戲。旅行隊裏的獵人已無心再涉獵,馬匹也沒法再負擔額外的勞動了。加之天氣悶熱,大夥兒已筋疲力盡,無精打采,什麽也不想,只是埋頭趕路。有時,艾爾頓趕牛的吆喝聲打破這片沉寂。

從正午至下午兩點,旅行隊一直在奇怪的鳳尾草叢中穿行,要不是大家已疲憊不堪的話,一定會盡情地欣賞一番。澳洲的鳳尾草長得像樹一樣,30英尺多高,樹枝下垂,盛開著鮮花。人馬可以很容易打樹枝下穿行,雖然馬刺、車輪有時會碰到枝幹,鏗鏗作響,但在下面走感到格外蔭涼、舒適。巴加內爾看到一些特別的景象,總會感嘆一番。可沒想到他這一感嘆竟驚起了一大群鸚哥和鸚鵡,頓時響起一片震耳欲聾的嘰嘰喳喳聲。

正在那地理學家得意忘形之時,旅伴們卻突然發現他開始在馬背上搖來晃去的,隨即摔倒在地了。他怎麽了?因為天氣太熱,中暑昏厥了嗎?眾人急忙圍上來救他。

“巴加內爾!巴加內爾!您怎麽了?”哥尼納凡大聲呼喚。

“不知怎麽搞的,我沒馬騎了。”巴加內爾一邊說著,一邊從馬鐙裏把腳抽了出來。

“你的馬怎麽了?”

“也死了,跟穆拉第的馬一樣,說死就死了!”

哥尼納凡、約翰·蒙格爾斯、威爾遜都來查看那馬。巴加內爾的坐騎的確死了。

“這就奇怪了。”約翰·蒙格爾斯說。

“真是不可思議。”少校嘀咕著。

接連發生意外,哥尼納凡焦急不安起來。在這荒無人煙的地帶要想補充馬匹真是天方夜譚。萬一旅行隊的馬都染上馬瘟,要繼續前進恐怕太難了。

天還沒有黑,似乎真是“獸瘟”到來了,威爾遜騎的那匹馬也倒下了,更糟糕的是還倒下了3頭牛。這樣一來,就只剩下3頭牛和4匹馬了。

這下該怎麽辦呢?問題嚴重了。沒有坐騎,還可以步行。當地人就曾步行穿過這帶荒區。但是,沒有牛拉車,兩位女士又如何是好呢?這裏離圖福爾德還有120英裏,她們能走嗎?

約翰·蒙格爾斯和哥尼納凡心急如焚,對剩下的幾匹牛馬作了一番檢查。不能再發生什麽意外了。經檢查,沒有發現什麽病症,都十分健壯,可以經受得住長途跋涉的辛勞。哥尼納凡連聲祈禱但願那離奇的瘟疫到此為止。艾爾頓也希望如此,他對這種突然倒斃的現象也莫名其妙。

旅行隊繼續前進。沒馬騎的人徒步走著,累了就坐上牛車歇息一陣。一天才走了10英裏地。傍晚,停止前進,大家就地宿營,把帳篷紮在高大的鳳尾草叢中,一切安然無恙。草叢中有些龐大的蝙蝠飛來飛去,人們稱之為飛狐,倒也恰如其分。

1月13日,一天平安地度過了。再沒有牲口突然繼續死亡。徒步的人也很健康。牛馬各盡其責,精神飽滿。海倫娜夫人的客廳裏客人多了,熱鬧非凡。30度的熱天,人們自然需要喝點冷飲,令奧比內忙得不亦樂乎。半桶蘇格蘭啤酒很快一掃而光。大家稱贊巴克萊酒廠的老板是大不列顛最偉大的人,甚至於比威靈頓(1)還偉大,因為威靈頓無論如何也造不出這樣好的啤酒來。巴加內爾喝了些酒後,話更多,他古今上下無不通曉。

這一天,開始行進得很順利,應該一整天都很順利。旅行隊輕而易舉就走了15英裏路,跨過了一片起伏不平的紅土地帶。天黑之前應該可以趕到雪河河畔宿營,該河流從維多利亞南部注入太平洋。

牛車的一邊是一叢叢荒草,另一邊是那長滿大花紫龍骨豆的田野。車輪在這片帶黑土層的平原上輾轍之深。日暮時分,天邊現出一道瘴氣,很顯然,那就是奔流不息的雪河。大家繼續往前走了幾英裏,來到了一個山丘旁,越過山丘,在大路拐彎處出現了一片森林。艾爾頓趕著疲憊的牛,朝那片參天的古樹林走去,剛一走出樹林,在離雪河不足半英裏路的地方牛車忽然陷進了泥淖中,而且一直陷到了車軸。

“小心!”他回頭向後面騎馬的人喊道。

“怎麽回事?”哥尼納凡問。

“車陷進泥淖裏了。”艾爾頓答道。

他拼命地吆喝,一邊猛甩鞭子,催幾頭牛使勁,但半截子牛腿已陷進泥潭裏,它們動彈不得。

“咱們就地宿營吧。”約翰·蒙格爾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