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盧尼文密碼(第2/3頁)

我想這是一個非常合理的結論。

“可那是什麽語言呢?”

我向學識高深的教授尋求的是回答,但是我等到的卻是他那深刻的分析。

“這個薩克努塞姆,”他繼續說道,“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所以當他不用母語寫作的時候,他一定會選擇16世紀的文化人通用的語言,我的意思是指拉丁文。如果我搞錯了,我只能再試試西班牙文、法文、意大利文、希臘文或者希伯來文。但是16世紀的學者一般都用拉丁文寫作,所以我有理由首先認定,這些文字是拉丁文。”

我從椅子上猛地站起身來。對拉丁文的美好記憶,使我反感這種假設:“這些粗俗的字怎麽可能是詩人維吉爾(7)所使用的美妙語言呢?”

“是的,是拉丁文,”我的叔叔又說,“但它是混亂的拉丁文。”

“很好,”我暗想,“如果你能把這些混亂的拉丁文排列整齊,我親愛的叔叔,那你就是絕頂聰明的人!”

“讓我們來認真研究一番,”他重復道,拿起那頁我寫上字的紙,“這裏共有132個字母,從表面來看它們是混亂的。有些詞裏只有輔音字母,比如第一個詞mm. rnlls,與此相反,有一些詞裏的元音字母很多,比如第五個詞vnteief,或倒數第二個詞oseibo,這種排列明顯不對,這些字母是根據某種我們不知道的數學規律來連接和排列的。在我看來確定無疑的是,作者最初寫下了正確的句子,然後按照某種我們還沒有發現的規律重新排列了它們。無論誰掌握了這些密碼的鑰匙,都可以順利地把它們讀出來,可是這把鑰匙是什麽呢?阿克塞爾,你有這把鑰匙嗎?”

我有充分的理由一言不發。我的目光落在墻上懸掛的一幅迷人的畫像上,那是格勞本的肖像。叔叔的這個養女目前正在阿爾托納,居住在一個親戚家裏。她不在家使我感到無精打采,因為我現在可以坦白地承認,這個漂亮的維爾蘭姑娘正在同教授的侄子戀愛,而且完全像個德國人那樣耐心和冷靜地戀愛著。我們已經背著叔叔訂了婚,而他太專注於地質學了,因此根本不會了解我們的感情。格勞本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生著一雙藍眼睛和一頭金發,她的性格嚴肅認真,但這並不妨礙她對我真誠的感情。至於我呢,如果德語中可以找到一個詞來表達我對她的感情,那就是“崇拜”。此刻,我那位可愛的維爾蘭姑娘的倩影,已經把我從現實世界帶到記憶和想象的世界中去了。

我工作和娛樂的忠實同伴,此刻正在畫像上俯視著我。每天,她都會幫助我整理叔叔那些珍貴的石頭,陪我給它們貼上標簽。格勞本小姐是一位了不起的礦物學家!在某些問題上她甚至可以給專家上課。她喜歡研究科學上的一些疑難問題。我們倆在一起學習的時光,是多麽令人愉快啊!我經常羨慕那些被她柔美的手指撫摸過的石塊,它們是多麽幸福!

休息的時間,我們兩個人一起走出家門,沿著奧斯特的林蔭道,幸福地並肩走向古老的風車磨坊。風車磨坊與湖水構成了一幅美麗的風景畫。我們一邊走,一邊手拉手交談著。我給她講一些有趣的故事,逗得她開心地大笑。然後,我們走到易北河邊,只見一些天鵝優雅地穿行在潔白的荷花中,我們向這些天鵝道過晚安,然後乘碼頭上的汽船轉回家去。

正當我陶醉在自己的美夢中的時候,叔叔猛然用拳頭在桌子上一敲,把我拉回了現實世界。

“你過來看!”他說,“我想一個人如果要把字母弄亂,他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把句子裏的字母由平常的橫著書寫,改為自上而下豎著寫。”

“的確!”我說。

“現在,我們必須看看那樣結果如何。阿克塞爾,隨便在這張紙上寫上一句你喜歡的話,只是字母的排列不要像平時那樣前後相連,而是要按照順序豎著寫,寫成垂直的五到六行。”

我領會了他的意思,立刻在紙上寫下了下面這句感慨的話:

I   y   l   o   a   u  
l o l w r b
o u n G e
v w m d r n
e e y e a

“好,”教授看也不看一眼就說,“現在,把這些字母排成一橫行。”

我立刻照辦了,於是得到了下面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