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回 巫山血雨(第2/3頁)

只是天狼這些年來遭遇了無數生死之戰,每次與強敵交手,對武學的領悟也是更上一層樓,功力比起當年蒙古大營之戰時,又有了相當的進步,這回既然已經身陷重圍,幹脆就排除雜念,靜下心來慢慢地尋找破綻,如果能找到機會,反敗為勝,制住這個神秘老者的話,自然也可以逼嚴世藩就範。

左前方的金光一閃而沒,而那蒙面老者眼中閃出的森冷寒芒則象閃電一樣地劃破了整個黑氣。天狼的心中一動,手中的斬龍刀向內一轉,心意與刀靈相通,直接縮成二尺左右的長度,向著那金光的方向就是脫手擲去,這一下他用上了兩儀修羅殺的手法,但一路之上沒有那種震天動地的氣勢,而是迅如雷霆。

斬龍刀飛快地擊中那團金光的所在,只聽“波”地一聲,一個殘影被擊得四分五裂,而老者那陰森的笑聲卻從天狼的右側傳了過來。

天狼濃眉一沉,右手一運力,掌心外吐的兩儀氣勁一下子變成了擒龍勁的收字訣,那把斬龍刀在空中轉了個小圈,轉瞬間向右方擊出,飛向了那個老者第二次陰笑的所在。

這一下淩空禦刀的辦法,是天狼上次在船上大戰時見到徐海的飛刀神技,可以通過吸勁吐力來改變刀的方向,觀者有意,他通過當時徐海周身氣流的變化和他體內氣息的變化情況,基本上猜到了這種內息的運行方式,在寧波的那段日子,還有這段時間在巫山派大寨裏,他日夜苦練這一淩空禦刀的辦法,終於有所小成,今天和這蒙面老者的較量,正是神功初成的第一次試練。

那老者顯然對天狼的這一手意料不到,只聽到“嘩”地一聲,似乎是護體氣勁被擊破的聲音,一道黑氣瞬間湮滅,而天狼周身的籠罩著的黑氣也一下子消失不見。

盡管是黑夜,但耀眼的火光仍然讓天狼眼前一亮,剛才是那種極度的黑夜,無盡的黑暗,整個人的情緒都變得極為壓抑,若是這種情況再持續一兩個時辰,足以被這又黑又冷的環境給逼得發瘋。

十丈之外,那黑袍蒙面老者沉默地挺身而立,而他的右手袖子,明顯被割開了一道口子,袍上還有些紅色的血跡,顯然天狼剛才那一刀,不僅擊破了他的護體氣勁,甚至讓這位功力高絕,如武神一樣的人物,也受了點輕傷。在場的其他眾人,嚴世藩,司馬鴻,展慕白等,似是沒有料到天狼居然能突破這重圍,個個大驚失色。

蒙面老者沉聲道:“天狼,你小子剛才那淩空禦刀的本事,是誰教你的?天狼刀法和屠龍刀法中,並無此招。”

天狼一擊得手,豪氣沖天,哈哈大笑:“這是我自創的刀法,就叫龍禦刀法,怎麽樣,前輩,指教一下如何?”

蒙面老者重重地“哼”了一聲,聲音中有些動怒:“年輕人,偷襲一次得手也不用太張狂,我要殺你,還是有把握的。”

天狼朗聲道:“前輩武功確實在晚輩之上,但晚輩自信,前輩斬下晚輩頭顱之時,晚輩至少也能讓前輩身上的一樣東西永遠離開,您可以試試!”

那蒙面老者的眼中光芒忽閃,似乎是在評估著天狼的話,這個年輕人自出道以來給了他太多的驚訝,他也沒有料到天狼的體內竟然能蘊藏著如此巨大的力量,他的終極魔功以各種邪法陰招速成,但對自身的傷害也是巨大,而天狼的武功堂堂正正,雖然天狼戰氣也頗傷身,但不至於留下巨大後患,加上天狼實在是武學奇才,每次見到他,武功都會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再這樣下去,何時能反超自己,尚未可知。

嚴世藩悄悄地湊了上來,低語道:“師父,這小子現在功夫邪門得很,這次是好機會,一定要把他除掉,不然日後會是心腹大患。”

蒙面老者一扭頭,眼中寒芒閃閃,嚴世藩似乎是極為忌憚此人,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話。老者緩緩地說道:“我自有計較,現在還不是殺他的時候,按你的計劃行事。”

嚴世藩點了點頭,一直高舉著的火把突然放了下來。天狼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想要沖上前去,卻只聽到遠處的巫山派大寨那裏,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猶如雷神下凡,又好比山崩地裂,他的心猛地向下一沉,轉頭向後看去,卻只看到那大寨之中火光沖天,爆炸聲此坡彼伏,一如幾個月前在雙嶼島被萬炮齊轟時的那副景象。

一道道的煙柱隨著地底炸藥的爆炸而騰起,高大的建築也一幢幢地轟然倒下,石塊與木條被高高地震上了天,又混合著煙塵重重地砸向了地面,一起在空中飛舞的,除了這些斷石殘木外,還有各種人體的殘片,成千上萬具屍體裏炸出來的血,把那本是黑色的煙塵也染得血色一片,而那些巫山派俘虜們臨死前的慘叫與哀號,即使隔了這十余裏,即使在這巨大的爆炸聲中,仍然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