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包青天奉旨審命案 白蕓瑞公堂訴曲直(第3/5頁)

白蕓瑞一去到現在才回來,誰能不畫問號呢?這裏的事情很復雜呀!

昨天他跟房書安在太師府的花園正看戲,來了個小個子找他,口口聲聲說白蕓瑞有個好朋友有緊要的事情找他商議,讓蕓瑞出去一趟。白蕓瑞告訴房書安等著,就跟著那個人出了太師府,結果到太師府門外一看沒人,蕓瑞就問那個人:“誰找我?”他說:“太師府門前講話不便,人在四喜堂等著您。”“四喜堂是什麽地方?”“四喜堂是京城有名的開心取樂的地方。”白蕓瑞一聽十分不悅,心想:說不定是窯場妓院吧。我身為堂堂的將軍豈能到那地方!蕓瑞在這就愣住了。小個子一笑:“白大將軍,你別介意,這不是請您去尋花問柳,確實有重要的事情,那位在那兒等著您。至於為什麽到四喜堂我也不清楚,請您跟我去一趟吧。”“你是誰”“在下姓庚,我叫庚四。是那人花錢雇出來的。”“你是幹什麽的?”“我是四喜堂的夥計。”白蕓瑞想把這件事弄清楚,就跟著庚四來到四喜堂。

四喜堂在褲衩胡同,這地方屬於下九流的地方,但四喜堂還是金字牌匾的買賣,在這塊兒來說是首屈一指的,就在胡同口。白蕓瑞跟著庚四進了四喜堂,有不少窯姐上前打招呼,蕓瑞理也沒理上二樓到了一間房間,庚四挑起簾來讓蕓瑞進去:“白大將軍您請坐。”白蕓瑞看看屋裏擺得倒挺闊氣,但是沒人:“庚四,找我的那個人現在何處?”

“大概他等的時間長了到外頭轉一圈,也說不定上茅房了,我去找找。”結果這個自稱庚四的人走了也沒回來。白蕓瑞一直等到三更天也不見有人影,他心中懷疑:“喲!難道說我上當了?”又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庚四回來,他就坐不住了,把四喜堂掌班的給找來:“我且問你,你們四喜堂的夥計庚四哪去了?”“我們這兒的夥計庚四?哎呀,大爺您記錯了吧?咱這兒沒有叫庚四的。”“啊?就是剛才陪我一塊兒來的那個人。”

“噢,那個大爺不是我們這兒的夥計。這房間是他包的不假,他給了我們二十兩銀子。”

“哦?”蕓瑞一聽更懷疑了,這是個什麽人?他為什麽要騙我?蕓瑞就感覺到事情復雜,不能在這呆著,這才離開四喜堂,起身要回轉開封府。剛到半道,大街上靜靜悄悄,他突然發現眼前“欻!”黑影一晃,蕓瑞眼尖,就發現這條黑影還沖著自己點了點手,蕓瑞知道深更半夜絕非好人,在後頭就追。這人的腿腳還挺快,走大街穿胡同,其快如飛。

蕓瑞還沒攆上他,跑來跑去這人上城了,往城垛口上一坐,鴨子腿一擰,等著白蕓瑞,等蕓瑞追到快近前了,那人一扭頭,跳出城外,站在城根底下還點手喚蕓瑞。蕓瑞這火就不打一處來,心說:你是誰?你跟剛才那庚四有什麽關系?你這是逗氣還是找我真有事?怎麽連話都不說?我非要弄個水落石出不可。故此蕓瑞也跳到城外,那人轉身就跑,蕓瑞緊追不舍。前邊這個人跑得可真不慢,等到了城外頭順著大道“欻欻欻”盡鉆樹林,蕓瑞在後頭攆相當費勁。因為追著追著找不著了,就耽誤了很長時間,一直追到天光大亮也沒把這人找著,白蕓瑞只得作罷。

白蕓瑞往回走,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之中追出來四十多裏地,他再回到城裏都什麽時候了?蕓瑞就感覺到饑腸轆轆,等進了風丘門,靠著十字街不遠有個馬家茶湯館,他就喝了兩碗茶湯,吃了點早點歇歇腿,這才回開封府。哪知道一到開封府包大人正升堂,白蕓瑞心裏真不是滋味,進開封府頭一次升堂自己就遲到了。他打算跟包大人解釋解釋,但包大人沖他一擺手,沒讓他說話,蕓瑞就退在一旁。他也沒想到一個女人過來就一把把他抓住硬說他是兇手,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才跪倒在堂上口呼冤枉,把昨夜晚的經過講說一遍。

包大人靜靜地聽著,大堂上的人也都注意聽著,等蕓瑞說完,旁邊記錄的把蕓瑞所說的也都記下來了。包大人用眼睛盯著他:“白蕓瑞!”“在!”“你說的是事實嗎?”

“回相爺,沒有半字虛假。倘若我隱瞞實情,相爺您就用鍘刀鍘了我。被害人所說的事我是一字不知半字不曉!”“畫供。”記錄先生跟白蕓瑞念完供詞,然後讓他畫供。

老太師龐吉在旁邊一聽:“相爺,我看白蕓瑞純粹是胡說八道,故意編造。為什麽那庚四要找他?為什麽他等到半夜?他跟他有什麽交情?又無緣無故蹦出條黑影,又把他領到城外,這簡直是滿口胡謅,為了掩蓋事實,望求包相爺嚴刑審問,叫他吐露真情!”包大人聽完挺不高興,心說:這是開封府,我是主審官,你何必在旁邊三番五次地插嘴?可又一想:他是當朝太師奉旨聽堂,對他還不能申斥。包大人把臉往下一沉:“太師放心,包拯自有主張。”言下之意我有我的主意,你就不必插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