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回 笑天王單棍掃百寇 夏遂良避難金石寺(第3/5頁)

和尚知道不動武是不行了,但他還不願傷著白春,大斧子一掄,掛定風聲,使了個烏龍擺尾,照定白春就是一斧。他尋思著我只要把這小夥子嚇怕了,給我點銀子也就是了。哪知道白春出世以來還沒有真打實鬥過,今天就拿這大和尚試招了。等他的斧頭到了,白春把盤龍棍一舉,架住大斧,輕輕一撥,斧頭歪在一邊,下邊一個掃堂腿,“撲通”,和尚又倒泥坑裏了。和尚這才知道遇上了敵手,大和尚還不死心,爬起來掄開大斧,上三路下三路左三路右三路就砍開了,砍了半天連白春的衣裳邊兒也沒掃著。白春把大棍一立,戰住他的宣化斧。兩人一靠近,白春抽回棍頭在大和尚的右肩一摁,那麽大個和尚竟站立不穩,第三次摔倒在泥坑。這一下大和尚變成大泥鰍了,白春看著和尚哈哈大笑:“和尚,還要銀子不要了?”“不要了。”“和尚,你也是三寶弟子,為啥幹這種缺德事呢?我在破廟裏避避雨,就要十兩銀子,這不是劫道嗎?按理就該送你到官府治罪!”“施主,你不必再說了。如果嫌揍我揍得不過癮,來吧,再摔我幾個跟頭。

你就是把我打死這兒,貧僧也毫無怨言,反正我已被人逼得無路可走了。”“和尚,這話是什麽意思?劫道還有人逼你?”“施主,別問了,這事你也管不了。貧僧看你像個正人君子,說不定聽了也會生氣。”“大師父,你越不讓我聽,我還非得問問不可。”

大和尚實在沒辦法,再說他也真的有氣,就站起身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說道:“施主真樂意聽,咱們倆還回到這破廟裏,我就告訴你真情,免得在外邊讓人瞧見。”

兩個人重新回來。大和尚在地下一個小坑裏洗了洗手,把大斧靠在一邊,長長嘆了口氣。白春看他面色不好,直皺眉頭,想著是餓了,打開包裹,遞給他兩個大餅,一塊牛肉,和尚也不講吃齋了,說了聲“多謝施主”,接過大餅和牛肉,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不一會兒便風卷殘雲,全填肚裏了。和尚道,“施主,您真是個好人,貧僧算服了你了。

不過你要問我為啥劫道,我想先問問你,仙鄉何處,怎麽稱呼,你這是到何方公幹?”

“我家乃浙江金華府人氏。你聽說過錦毛鼠白玉堂嗎?那是我二爺爺,我爺白金堂,我爹白蕓生,我叔的名氣才大呢,人送綽號玉面小達摩,名叫白蕓瑞,我叫笑天王白春。”

和尚大吃一驚:“哎呀,貧僧有眼無珠,冒犯了白公子。要知道是您,嚇死我也不敢動手。白公子,我正要進京找開封府的人報告呢,沒想到碰上您了,簡直太好了,你要問是這麽這麽回事。”

原來這個和尚名叫法辰。離此四十五裏有座金石山,山上有個金石寺,寺裏共有二十八個和尚,老方丈名叫橫寬,法辰是寺裏的都寺。十天前的一個下午,突然小廟裏來了一群客人,俱都是俗家打扮,共有三十幾位,是分批來的。有個胖大的客人同橫寬一照面,把橫寬嚇得倒退了幾步,剛要招呼,那人把他止住了,他告訴橫寬,他們在這兒住幾天,等身體復原了,就離開這兒。這期間廟上對他們好吃好喝好招待,同時不準走露風聲,既不準香客、遊人進寺,也不準寺裏的和尚出去。橫寬都一一答應。廟裏原有的和尚,就成了他們的傭人,稍不如意,還拳打腳踢。法辰實在看不下去,幾次問橫寬這些人是幹什麽的,橫寬都不肯告訴他。後來橫寬也有點忍無可忍了,這才告訴法辰,說這群人都是逃犯,領頭的叫夏遂良,那個胖子叫昆侖僧。因為橫寬曾經在昆侖僧的廟裏當過小和尚,昆侖僧知道他在這座寺院,才領著人躲到了金石寺。橫寬一再告誡法辰:這些人的武功一個比一個厲害,千萬不能惹惱他們,免得給自己帶來麻煩。法辰聞聽是這一夥人,可嚇得夠嗆。他已經聽說開封府的校尉隊和上三門等武林高手聯合大破三仙觀,捉住了金燈劍客和昆侖僧,並且解往京師去了,現在怎麽到了金石寺?這件事倘若被官府知道了,還不把我們這些人都處死啊?為這事法辰幾晚上沒睡好覺。這一天,法辰在屋裏同一個和尚閑談,他想起廟裏的事,心裏起煩,嘆了口氣說道:“唉!看來我們這個廟要出事了,非被人夷為平地不可!”哪知道墻裏說話,墻外有人,正好被絕命劍客葉秋生聽到了。葉秋生闖進屋裏,一下子抓住法辰,把他扔到了當院,接著過來一夥人,把他痛打了一頓,還非要處死不可。橫寬說了許多好話,為法辰求饒。夏遂良親自問法辰知道他們是誰不知道?法辰死不改口,說一概不知,他們才把法辰趕出了寺外。

法辰在寺外轉悠了兩天,沒地方可去,就想上吊。又一想:死了幹嗎?幹脆我到開封府告他們得了。於是離了金石寺,往北而行,但是囊中無錢,腹裏饑餓,路也走不成啊,又碰上下雨,在這個破廟裏避雨,碰上了笑天王白春。白春聽罷哈哈大笑:“法辰,你真能胡編哪,夏遂良這夥人在三仙島全被捉住了,早已解往京城,現在該在刑部大堂受審呢,怎麽能跑到金石寺?”“白公子,貧僧可以起誓,我的話決無半句謊言。你若不信,可以到金石寺看看,大約他們還沒走呢。”白春一想:法辰的話不像有假,真要夏遂良他們跑到了這兒,那麽肯定京城出事了,開封府的人不定多著急呢!幹脆我別進京了,先到金石寺去,一頓棍子把夏遂良、昆侖僧等等全打趴下,然後把他們打入囚車,押到京城,我爹和我叔不定多高興呢!我們老白家的人就走運,專幹露臉的事!想到這兒他對法辰道:“大師父,你不是打算上京城去嗎?我也是進京的,咱們倆可以結個伴兒。不過,咱不能就這麽去,得捎帶上幾個人。”“捎帶人?帶誰呀?”“帶上金燈劍客夏遂良,臥佛昆侖僧,九頭神雕計成達,絕命劍客葉秋生等等,也就是逃到金石寺的那些人,把他們統統給捎上。”“哎呀白公子,你不是開玩笑吧?就憑我們倆能把那些人給捉住?”“大師父,我掌中這根盤龍棍,還沒有碰到過敵手呢,到那兒只用一頓大棍,管叫他們個個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