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回 笑天王單棍掃百寇 夏遂良避難金石寺(第4/5頁)

白春這孩子也真夠狂的,這就叫小馬乍行嫌路窄,大鵬展翅恨天低呀!法辰怕他到那兒吃虧,勸了幾句,白春哪裏肯聽呢,他是執意要去。法辰無奈,只得隨著他往金石山走去。走了約十裏地,路過一個小集鎮,白春看看法辰,不住地笑了起來。他買了套俗裝,讓法辰在客店洗個澡,換了身幹衣,那身僧衣洗過,濕的包了起來。又在店房吃了頓飯,兩個人精神頭挺足,加快腳程,來到金石寺。

法辰看見金石寺的山門,就嚇得兩條腿直打顫。白春道:“大師父,你上前叫門。”

“我?我敢去嗎?”“怎麽不敢去,有我呢。只要把門叫開,就沒你的事了。”法辰無奈,抖著雙腿,戰戰兢兢走近山門,“啪啪啪”叩打門環:“開門,快開門!”“來了。

是誰叫門哪?”“吱呀”一聲,山門開了,出來一個小和尚,一見法辰,大吃一驚:“師父,你……你怎麽又回來了?”法辰鼓了鼓勇氣,問道:“海亮,夏遂良他們還在這兒嗎?你讓方丈出來一趟好嗎?”小和尚愣怔了一下,道:“夏遂良?啊,行行,我給你叫師父。”

小和尚轉身進了山門。法辰扭回頭,瞅了一下躲在樹後的白春,白春探出頭看了看,鼓勵他大膽等候。時候不大,由山門裏出來一個老和尚,後邊跟著七八個小和尚。老和尚一見法辰就埋怨道:“師弟,你怎麽又回來了?倘若被那幫知曉,還有你的好嗎?別在這兒轉悠,快逃往遠處吧。”“師兄,請不要誤會。法辰並非要回寺院,我是為一個朋友帶路的,他想要見您。”“是嗎?你的朋友在哪兒?”“在這兒呢!”笑天王白春拽下盤龍棍外邊的黃綾套,“噌”就跳了過去,大棍一立高聲喝道:“呔!對面可是橫寬長老嗎?我且問你,金燈劍客夏遂良在不在?臥佛昆侖僧在不在?讓那些逃犯趕快滾出來,讓我把他們一個個捆上,送往京城治罪,如若不然,我要打進寺院,讓你們統統在棍下作鬼!”橫寬長老和那些和尚嚇得面如土色,張嘴瞪眼,說不出話。過了一會兒,橫寬問道:“請問小英雄,你是何人?”“我乃開封府校尉白春是也!專幹抓差辦案、捕盜捉賊之事。”“原來是白將軍。白將軍,你來的晚了,夏遂良他們已經跑了。”

“什麽?跑了?莫非你要騙我不成?”“老僧怎敢撒謊,白將軍若不相信,可到小寺搜上一搜。”白春想了想,頭一昂道:“好,我就進裏邊搜上一搜,看這兒是不是龍潭虎穴!”

笑天王白春掂大棍走山門,幾個小和尚趕快閃在一邊。進廟院一看,還有十幾個和尚,一個個探頭探腦,面帶驚恐之色,沒一位像是逃犯。白春掂著棍,從大殿到配房,二進院子的藏經樓,小和尚的宿舍,包括廚房、廁所,全看過了,除了殿裏的佛像,連一個人影也沒有。白春二次來到前院,質問橫寬道:“老和尚,夏遂良他們跑哪兒去了?

快將實話告訴我,倘若有半句虛言,我讓你立時在棍下做鬼!”

白春說著話,朝院中瞧了瞧,發現大槐樹下有塊青石,長寬各有二尺,厚約尺半,上面刻著棋盤,是和尚們沒事了在這兒下棋玩兒的。白春跳過去把大棍一掄,“啪”地一聲打在石頭上,棍頭被震得顛起三尺多高,再看那塊方石,四分五裂,碎了一地。這些和尚一見,無不害怕,有的就往後邊退。橫寬愣了一下,口誦佛號說道:“阿彌陀佛。

白將軍,你要問那些人的去向,老衲可以告訴你,他們都走了。到東海小蓬萊碧霞宮去了。”“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去追趕。”“白將軍,他們已經走了兩日,你還能趕得上嗎?”“那怎麽辦呢?能看著他們溜掉,不管不問嗎?”“白將軍不必性急,請你到禪房小坐片刻,吃杯茶,再說下一步的行動也不遲。”

白春一看,橫寬老和尚說話挺和氣,不像打他的主意,便點了點頭,跟著方丈進入禪房。法辰緊隨白春身後,也跟了進來。三個人落座,小和尚獻茶。白春呷了幾口,心情平靜下來不少,問橫寬道:“老方丈,夏遂良這夥人為啥走呢?”橫寬嘆息了一聲,說出了夏遂良等人來金石寺前後的經過。

原來陰光大法師在京城的南薰門外,一時沖動,砸了囚車,搶走了夏遂良和昆侖僧,又打傷了宣威將軍馮禹,過後一想,陰光也有點害怕:倘若朝廷發下追兵,前後堵截,怎麽辦?不但說夏遂良等人會重新落入法網,就是他自己也好不了哇!他與昆侖僧等人一商量,兩下分開行走。那些被救的三流囚犯,讓他們各自謀生,第二類的想逃便逃,不願單獨逃走的隨夏遂良他們一起走。往哪兒去呢?陰光法師告訴他們:天竺國的人馬還打著旗號,順官道奔天竺,他們這些人找地方暫避一時,能東山再起了更好,不能東山再起,就到天竺國去,讓他們在那兒重新集蓄力量。昆侖僧一想:光州金石寺的方丈橫寬,過去同他關系不錯,幹脆奔金石寺吧。於是這些人都改扮成俗裝,為的是怕途中被人識破,這才來到金石寺。這夥人剛剛同古月和尚分手,展昭、蔣平帶著鐵甲軍就追來了。古月和尚怕夏遂良等人沒有走遠,因此對展昭他們非常客氣,一點架子都沒有,並且一再說明,他根本不認識夏遂良和昆侖僧,在南薰門外也沒碰著他們,更不存在砸囚車、搶囚犯之事。展昭、蔣平派人仔細搜查了一遍,也沒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只得賠禮告退。陰光大法師騙過了蔣平和展昭,心裏一陣高興,他讓天竺國的副使頂替他的名字,帶著隊伍往回走,自己抄小路也來到了金石寺。夏遂良等人在金石寺住了幾天,體力恢復的差不多了,派人到光州進行了試探,去的人回來說:光州城裏城外,都貼有刑部發出的緝捕文告,列著夏遂良、昆侖僧等十四個人的名字,寫的有相貌特征,但是既沒畫影圖形,關口碼頭城門等處也沒人檢查。正這時候,發生了法辰都寺說牢騷話的事情。他們把法辰痛打了一頓,趕出了金石寺。昆侖僧一想:這兒不是久留之地呀!光州距京城太近了,一旦走漏消息,朝廷派大軍進剿,我們還好得了嗎?幹脆到天竺國去躲避一下吧,等力量強大了,再回來報仇不遲。夏遂良等人都同意他的看法。這些人準備行裝,打算起程。就在這天傍晚,事情發生了變化。有一人錯過鎮店,前來金石寺投宿。他這一來不要緊,給昆侖僧提供了一個起死回生的絕好機會,無數英雄人物再次陷入一場空前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