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第2/2頁)
李秀一見自己的來路被獨孤仲平識破多少有些不爽,哼了一聲,道:“聰明。那獨孤兄你看,這計行得行不得?”
庾瓚、韋若昭也各自眼巴巴地看著獨孤仲平。
獨孤仲平卻還賣個關子,沉吟一陣,方才點頭道:“確是一條妙計,我看行得。”
庾瓚只等獨孤仲平認可,聽了這話當即一拍大腿,道:“那好,那就這麽辦吧,但願這回能夠擒了那畜生,我去吩咐他們。”
他說著急不可耐地出門去吩咐手下,獨孤仲平來到李秀一身邊,真誠地道:“那今夜又得辛苦李兄了。”
李秀一一拱手,道:“好說。”
“快入秋了,夜寒露重,蚊蟲煩多,李兄可要當心些,不過還好,這幾日都不會有雨。”獨孤仲平說完轉身要走,李秀一聽出他似乎話中有話,急忙追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
獨孤仲平將那團黑布在懷中又抱緊些,笑而搖頭:“沒什麽,祝李兄好運。”
回到榮枯酒店的閣樓,獨孤仲平在桌案前攤開帶回的黑袍和黑色蒙面布仔細查看起來,韋若昭在他面前來回走動,忍不住抱怨著:“師父,剛才你為什麽要對胖大人說李秀一的計策是條妙計?”
獨孤仲平一笑。“那確是一條妙計啊。”
“那功勞還不都讓他搶了去?”韋若昭不滿意地嚷起來,“既然猜出了殺手進院子的路,何不我們現在也帶幾個人去,埋伏在那路上,搶在李秀一前面拿住了他?”
“該是咱們的誰也搶不走,不該是咱們的搶也搶不來啊。你師父沒有那等身手,那條路子只有李秀一能走。”
韋若昭還不甘心,道:“那我們就多帶人去……”
“衙門裏的那些?”獨孤仲平頓時搖頭,“你覺得他們能給你壯膽,還是能給你添亂?”
韋若昭也深知庾瓚那群手下確實頂不上用場,可眼看著頭功被李秀一搶去,心中還是不情不願。
獨孤仲平見韋若昭噘著嘴不說話,便又笑道:“你有時間在這裏嘆氣,還不如去睡個好覺,也許到了明天早晨,功勞就自己來敲門了。”
庾瓚將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方才返回布政坊的右金吾衛衙門。
夜色已深,又奔波勞碌了整整一天,但庾瓚絲毫沒有困意,李秀一的計劃聽起來很有道理,是眼下最有可能將那殺手拿住的辦法,可這辦法也有著極大的風險,很可能讓已經神志不清的蕭禦史喪命,自己的仕途也很可能因此徹底斷送。
但放任事態不管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了,蕭禦史遇襲的消息早已傳遍全城,庾瓚這會兒可謂是騎虎難下,升官發財已不敢指望,只有拿住了殺手,再把蕭大人遇襲受重傷的事往郭歪嘴身上推,才有可能全身而退。庾瓚此時只能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理堅持下去,不過好在獨孤仲平對此也表示了支持,與李秀一比起來庾瓚還是更願意相信獨孤仲平,既然他也沒有反對,可見此事也還是有成功的把握。
庾瓚正坐在座位上出神,韓襄匆匆走進來,道:“大人,外面有位杜公子求見。”
“這都什麽時辰了?不見,不見!”庾瓚隨口應了一句,卻又突然心念一動,“等等,姓杜的,哎,他有沒有說他是誰家的公子?”
“沒有,他只讓我跟您說,他叫杜言。”
“杜言?”庾瓚在腦海中檢索了一下這個名字,突然間眉頭一皺,“杜言,杜敏中家的老二,快快有請!嗯,掌燈,開大門!”
見庾瓚已經忙不叠站起來,韓襄卻不解自己這上司為何突然一副驚惶無措的模樣,便問道:“大人,這杜敏中是?”
“那可是當朝宰相!”
庾瓚說著已經一路小跑著朝門外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