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第2/4頁)

韓襄這便領著碧蓮等返回萬源櫃坊,出乎獨孤仲平意料的是,碧蓮居然帶著韋若昭同來,而且兩人還說說笑笑的,親密熟絡得仿佛姐妹。

“你怎麽又跟到這兒來了?”獨孤仲平問。

不等韋若昭回答,碧蓮已經搶先開了口,道:“我怕黑,你要是想轟她走,我也只好和她一起回去了,反正沒她陪著,我不敢一個人走夜路的!”

獨孤仲平有些啼笑皆非,道:“你不是一直看她不順眼嗎,什麽時候又好得如膠似漆了?”

“我們姐兒們的事要你管!”碧蓮白了獨孤仲平一眼,一把挽住韋若昭的手以示親密,“說吧,丟了什麽東西,有什麽要請教我的?”

獨孤仲平拍了拍身旁的石門,道:“這兒,存在這裏面的一把戒尺不見了。我想知道,他是用什麽辦法偷走的。”

碧蓮打量著面前的石門,道:“那把鑰匙就是這門的?”

獨孤仲平點點頭。

碧蓮頓時哼了一聲,一臉得意地道:“你還賣關子不告訴我裏面藏了什麽,現在怎麽樣?還不是得請我來幫忙!”

韋若昭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獨孤仲平,獨孤仲平何嘗不知韋若昭的心思,此時也只好忍耐著,與碧蓮說好話。

“這偷天換日的事我一直不太在行,只有你能幫忙了。”

“那倒是,”碧蓮湊近石門,邊看邊摸,“老娘雖然金盆洗手了,可這行裏門道,沒我參不透的。這裏頭只存了把戒尺?”見獨孤仲平默然點頭,碧蓮又問,道:“上面沒鑲點寶石啊珍珠啊什麽的?”

“沒有,鐵的。”

碧蓮頓時咋舌,不解道:“那這殺人不眨眼的家夥費這麽大勁偷這不值錢的玩意幹什麽?”

“我抓住他就知道了,你只要告訴我他怎麽把戒尺偷走的。”

“這地方是不是從早到晚都有人守著?”

掌櫃趕緊應了聲“是”,碧蓮想了想,將身子和頭探進石室,四下張望著。

“也許他根本不是開了這扇門把東西取走的。”

獨孤仲平、韓襄不禁面面相覷,一旁的掌櫃也是一臉費解。

“那還能是從哪兒?”韋若昭好奇地問。

碧蓮沒說話,依次拍打石室四壁,繼而又擡頭向石室上頂望去,高高的石壁上有一扇極小的通風窗,一彎細月從那通風窗透進來。

“那上面的窗是幹什麽用的?”碧蓮伸手一指。

掌櫃道:“通風的,怎麽?”

碧蓮一笑,道:“這就是了,東西是從那小窗弄走的。”

韋若昭按捺不住好奇,也要往石室裏探進頭去。獨孤仲平當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韋若昭有些不高興,道:“幹什麽?來都來了,還不讓人看一眼?”她說著循碧蓮手指的方向看去,當即驚訝道:“那窗那麽小那麽高,別說進人了,連進只貓都費勁嘛!”

“不用人進來!那戒尺不是鐵的嗎,從那小窗放根線下來,上面拴塊磁石,就可以把東西吊上去。這招在行內叫升天爐,專使在這類下不了手的周密地方。不過,非高手使不出這等手段。”

韋若昭忍不住驚嘆,道:“好厲害,真虧他想得出來!”

獨孤仲平自嘲地一笑,道:“他居然還有空給我留了話。”

韋若昭這才注意到那黃緞子上留有字跡,又想湊過來看個究竟,獨孤仲平這時卻突然想起了什麽,眼睛猛地一睜,大聲道:“這不是寫給我的!對,他這不是寫給我的!”

獨孤仲平突然扶住頭,身體也跟著搖晃起來,繼而還發出輕輕的呻吟,神情痛苦卻又不乏興奮。眾人一時間都有些不知所措,韋若昭搶上一步扶住他。

“我的頭……”獨孤仲平低聲呻吟著。

碧蓮這時也趕忙上前,和韋若昭一起扶著獨孤仲平靠著墻坐了下來。

韓襄被獨孤仲平的反應嚇壞了,道:“獨孤先生,您沒事吧,您千萬別著急啊,大不了一把戒尺,丟了就丟了……”

“別廢話了,”碧蓮瞪了韓襄一眼,“快去弄點酒來啊!”

掌櫃急忙點頭而去,韋若昭卻很不解,道:“頭這麽痛還要喝酒?”

碧蓮道:“你不知道,他這病就得這麽治。”

酒還能治病?韋若昭只覺更加費解,獨孤仲平有些無力地笑了笑:“那個來取貨的呢?”

韓襄忙道:“剛才他趁亂想腳底抹油開溜,我叫他們先押回衙門去了。您要是頭疼,咱們明天再審他也不遲啊”。

獨孤仲平又一笑,道:“你不知道,我把案情想通了的時候就會犯這頭疼病。派他來的,這戒尺的主人,就是咱們要找的兇犯的下一個目標,兇犯戒尺已經拿到,馬上就要向他下手了,咱們得搶先把他保護起來。”

韓襄還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模樣。“哦。可,獨孤先生,您已經把案情想通了?我怎麽越來越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