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第2/3頁)

“是老曹幹的……”庾瓚有些茫然若失地嘆了口氣。

獨孤仲平卻在這時冷不丁插了一句,道:“好字好字!想不到韋姑娘這樣的佳人,居然喜歡銅筋鐵骨的顏體。”

韋若昭得意地瞟了獨孤仲平一眼,繼續道:“這第三樁案子嘛,發生在三年前的洛陽府,有一對長安來的幻術師夫妻,女的在一次表演中,未能及時從道具箱裏逃脫……”

“……結果被表演用的利刃當眾刺死,而那男的名字就喚作駱可及。”獨孤仲平徑自接了下去。

庾瓚、韓襄自然面面相覷,韋若昭更是大吃一驚,道:“你怎麽知道的?”

“是你師父告訴我的。那上面有沒有說,駱可及如果死了老婆能得什麽好處?”

“他在老婆死後不到兩個月,就娶了填房,比他年輕差不多二十歲。當時有不少人議論,可一點證據也找不到。這三個被殺的,每個人身上都有件人命疑案,都因證據不足逍遙法外,現在又都死於他們曾經整死別人的方式,說明兇手很了解他們的底細,給他們來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庾瓚幾乎合不攏嘴,道:“哎呀韋姑娘,本官真是眼拙,想不到,你還有這等本領,這些你都看完了?”

“是啊,”韋若昭滿不在乎地點點頭,“我從小看書就快,而且可以過目不忘。大人若不信可以試試!”

韋若昭邊說邊將手中的案卷打開,遞給庾瓚。

“我可以背給你們聽,‘查此夫婦,京兆府萬年縣人氏,自稱幼承家學,素以表演幻術為生,多年來未出差錯,平日不曾與人結怨,也無銀錢往來,本月二十日,於洛陽城中體仁坊表演鎖銬脫身之術……’”

庾瓚忍不住朝韋若昭施了個禮,道:“韋姑娘果然有過目不忘的神功,嗨,早知道你有這等本事,我早就把你招進金吾衛啦!”他轉向獨孤仲平,“怎麽樣?韋姑娘發現的線索可否幫助找出那瘋子?”

“自是非常寶貴。”

庾瓚頓時興奮得搓搓手,大聲道:“嗯,總算有了些進展!”

眾人走出档案室,庾瓚高興自己撿了小便宜後又賺了大便宜,提出中午自己掏錢給眾手下加菜,韓襄等人自是興奮不已。韋若昭尋機湊近獨孤仲平,拿出金吾衛的腰牌炫耀似的朝他晃了晃。

“怎麽樣?我已經是金吾衛的人了!”

“拿我和庾大人的關系要挾他,想必也是你那位師父教的吧?”

“哪有,李秀一才不是我師父呢。嘿嘿,他只是指點了我一下,我還是想拜你當師父的。”

獨孤仲平笑道:“庾大人收留了你那是他的事,別忘了,想要做我的徒弟,就先答上我的問題,上陽觀的小道士。”

韋若昭驟然臉色一變,道:“你怎麽知道我是……?”

一名金吾衛士就在這時跑過來,道:“啟稟大人,朝華寺的住持弘濟師父求見。”

“他果然現身了?”庾瓚頓時驚喜地看向獨孤仲平。

獨孤仲平頷首而笑,道:“我想他是來告訴我們兇犯的身份的。”

以長安大寺住持的身份來說,弘濟坐四望五的年紀絕不算老,雙目炯炯有神,一襲黃色僧袍外罩繡著金線的袈裟,質地華貴,身份自重。

弘濟態度謙恭地在大堂上坐下,施禮道:“老衲乃出家之人,安危福禍本已不再掛懷,近日丟失一把戒尺,又被此賊威脅性命,有勞庾大人和眾位昨夜登門示警,又派人保護,如此關照,讓老衲心下甚是不安啊。”

庾瓚趕緊雙手合十還禮。要知道在唐代的長安,大寺的住持非常有身份,來往的善男信女多有皇親貴戚,手上又掌握大筆廟產,也算一方財東,尋常品級低的小官,想巴結他們還很不容易呢。

庾瓚道:“這麽說法師能肯定這威脅你性命的就是偷盜戒尺之人?”

弘濟連連點頭,道:“不但如此,近日城中的連環命案,也是此人所為。”

庾瓚頗有些吃驚地瞥了獨孤仲平一眼,又道:“哦?他是誰?法師快快請講!”

“此人名叫楊廷玉,多年以前,在山西道上專做攔路打劫、謀財害命的勾當,後來被我們常山兄弟查知,報了官府,斷了他的財路,因此結下仇怨。想不到這人如此歹毒,竟念念不忘此事,過了這許多年,還回來找我們尋仇,竟把我那一個個兄弟都害死了。我們幾個人都已退隱田園不問世事了,居然還會遭此噩運。”

弘濟說著不覺掉下淚來,急忙舉衣袖擦拭眼角。

韋若昭聽得一愣,沒想到這老和尚竟會自稱是常山兄弟的一員。弘濟此舉也多少出乎獨孤仲平的意料,但他保持著自己的一貫的冷靜,暫時沒有發聲。

庾瓚想了想,又問:“這麽說,師崇道、曹十鵬,還有駱可及和你,弘濟師父,都是常山兄弟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