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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那是老衲出家前的事了。我們兄弟四人一師學藝,共傳常山兄弟的衣缽,情同手足。哦,這就是我們結義之日所刺,是我們常山兄弟長安總舵的徽記。”

弘濟說著,將左手拇指沖眾人揚一下,隱約可見那上面的刺青。

“想不到他們竟一個個慘遭毒手,本來師崇道遭難之後,我就懷疑到是楊廷玉所為,但缺乏佐證,因此並未報官。誰想曹兄弟、駱兄弟也接著被害,我這才明白,他是要把我們常山兄弟趕盡殺絕啊。但那時,戒尺尚未丟失,我仍不能肯定這兇徒一定是楊廷玉,直到昨天,老衲聽說有人從萬源櫃坊中將戒尺搶去,急忙派徒弟慧覺前去查探,終於證實必是此人。因佛門中人往來櫃坊太顯眼,老衲不許慧覺亮明身份,誰想反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真是罪過!”

庾瓚道:“哪兒的話,我們也是急於找到法師嘛。”

“可為什麽戒尺失竊,你就能確認這一切都是楊廷玉幹的呢?”韋若昭忍不住插嘴問道,獨孤仲平瞪了她一眼,韋若昭卻又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弘濟卻仿佛早已料到會有此一問,毫不猶豫地答道:“只因這把戒尺本就是楊廷玉的。”眾人頓時面面相覷,弘濟停頓片刻,接著道:“這是他所使用的一種獨門兵刃,十分厲害,當年他被我們常山兄弟聯手制服,我們為防他再作惡,奪了他這件兵刃,交由我保管。也有以佛門重地、三寶威勢,震懾此殺生無數的邪物之意。城中連環兇案乍起,我疑心楊廷玉,為保險起見,也是為試他,又將此物存到看管更嚴密的櫃坊,不想還是被他盜走,可見他是鐵了心要以此物再為害世間啊!”

“那他為何每次殺人還要昭告全城?”這次發問的是庾瓚。

弘濟嘆氣,道:“虛張聲勢,以圖遮掩自己的身份罷了!”

庾瓚急忙又道:“那法師可知這楊廷玉有可能在何處落腳?我馬上帶人去抓。”

“此人本領高強,又是有備而來,定藏在城中十分隱秘處,尋是尋不到他的。”

獨孤仲平突然道:“敢問弘濟師父,你們常山兄弟一共只四個人嗎?”

弘濟不禁若有所思地打量了獨孤仲平幾眼,道:“常山兄弟人數眾多,我們兄弟四個是長安總舵的執事。”

“嗨,別問那沒用的了。弘濟師父,你畢竟認識這楊廷玉,可還有什麽捉拿的他的線索嗎?”庾瓚著急追問。

“只有一個辦法有望捉住這魔頭,”弘濟再度雙掌合十,神情慨然,“阿彌陀佛,既然我那三個兄弟已死,這楊廷玉下一個目標還能有誰呢?現在也只有老衲才能把他引出來了。”

“引?怎麽引法?”

“老衲打算過兩天就宣布在朝華寺般若殿內閉關清修,清修期間任何人不得打擾,齋食齋飯也都從一小窗送入。我料那楊廷玉必會以為這是個殺我的好機會,大人可在周圍設伏,他若現身,立刻予以處置。此計若成,也算是老衲為長安百姓除一禍害吧!”

聽起來是個辦法,但不知行不行得通,庾瓚忍不住將求助的眼光投向獨孤仲平。獨孤仲平略一思索,道:“可是這楊廷玉既然本領十分厲害,如今又偷回了戒尺,如虎添翼,弘濟法師如此安排,豈不將身陷險地?”

“我命不足惜,萬事以捉拿兇犯為重。若此計不成,恐怕欲捉此人,就更無指望了。”

庾瓚激動地一拍大腿,道:“哎呀!到底是佛門中人啊!果能如此,長安百姓就都托您的福了!你們趕快去安排人手,一定要既拿了那瘋子,又保全師父性命!”

“我佛慈悲。為救眾生,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弘濟念了聲佛號,一臉凜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