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 六 章 骨笛之聲(第2/4頁)

牧野笛頓知夕苦已抽身而去,一時驚怒至極!

加土地傷末痊愈,體質極弱,怒急攻心之下,只覺腦中“嗡”地一聲,竟自昏死過去!

牧野笛醒來時已躺在床上,睜開眼時,看到屋中有一個人背向自己,立於窗外,從背影上看,應是範書。

大概是被牧野苗翻動的聲音所驚動,那人已轉過身來,正是範書。

牧野笛剛要側身而起招呼範書時,範書已搶步上前,按住他道:“牧野先生你身體虛弱,要好好休養才是。”

牧野笛見他神情誠摯,不忍拂他之意,於是便半臥於床上,關切地問道:“夕苦他……

逃走了麽?”

範書緩緩地點了點頭,道:“夕苦的武功的確已高得不可思議!在下竟沒能將他阻下!”

言語間頗有愧疚之色。

牧野笛心中自是深深遺憾,但他口中還是道:“又為範城主添麻煩了。”

範書忙道:“牧野先生切莫如此說。”

牧野苗輕嘆一聲,忽然想起一事,道:“夕苦他身中之毒難解否?”雖然牧野苗性情光明磊落,對用毒之舉一向不屑,但夕苦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在心中他倒希望夕苦所中的毒是無法化解之劇毒!

不料範書卻苦笑一下,道:“其實夕苦根本沒有中毒!”

牧野笛聞言吃驚不小!他失聲道:“那他……”

範書喟嘆一聲,道:“所謂的中毒,不過是詐兵之計,在這屋外院子裏的那片菊花的花香頗為獨特,花香中隱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若不細細分辨,極難發現。

我有意說了句語意模糊的話,料定夕苦生性多疑,會懷疑到這種菊香是有毒的。如此一來,他一旦分神,我們便有機可乘。當時夕苦占了上風,形勢不妙,我擔心牧野先生破其驚擾,情急之下,便想到了此策!”

頓了一頓,他又道:“這歸根於此種花的氣味可以提神清腦,而我平日又事務頗多,每次便要忙到子夜,所以常把這種花制成千花,帶在身邊,沒想到關鍵的時刻,還是派上7用場!”

他是一城之主,自是日理萬機!

說著,範書掏出一只小巧玲瓏的盒子,小心開啟,裏面果然有一枝幹花,乍一看與尋常菊花的確沒什麽不同。

範書用手輕取出幹花,放在自己的鼻子下聞了聞,道:“休道夕苦多疑,就是換了我,倘不是早已知情,也會把此花當作有毒!”

這時牧野笛也聞到了一股夾著腥臭味的菊花香,心道:此花貌不驚人,沒想到氣味倒是奇異得很!

範書將盒子收起,又道:“我已讓人四下搜尋夕苦下落,同時再將夕苦之事告知各大門派,夕苦已是武林公敵,想必也不可能過於拋頭露面了,只是我有事卻不明白,按理夕苦在僥幸由地下山莊逃得一命後,應該隱藏起來,以待時機,他卻為何要如此公然露面?無論誰都知道霸天城,雖然沒有什麽絕世高手,但畢竟有三千弟子,他為何要冒這麽大的風險來霸天城?”

牧野笛道:“他的目標自然是我,當年他以為我與師父都已死在他們手下,沒想到我們會大難不死,所以我們……咳……咳……我在世上活著一日,他便一日不得安心,也許同時他還想奪去我思師所摹的武學經典!”

牧野笛心中思忖夕苦已照武學經典習練劍法,想必其他武學也已染指,但地下山莊一役時,範書助自己奪出武學經典,使夕苦的武功無法再提高,他自然不甘心。

所以夕苦來霸天城找尋自己的目的無非便是兩點,一是殺了牧野笛,二是奪武學經典。

範書自責地道:“都怪我用人不當,夕苦之所以知道先生在霸天城,想必是夕苦從我留在地下山莊的屬下那兒逼問來的。”

牧野笛道:“範城主何言如此說?夕苦陰狠狡詐,他的手段又豈是人人都能忍受下來的?”

霸天城本是魔道門派,視死如歸的人並不甚多,如果夕苦使出可怕手段,自是沒有幾個經受得住的。

範書的眼中有溫暖人心的笑容,道:“自小我便信奉一點,在希望還沒有完全滅絕的時候,決不輕言絕望,我想把這句話送給先生,希望先生不要沉浸於傷痛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牧野苗雖然覺得一切未必真的能好起來,失去的東西也不會再來,但他仍是向範書感激地笑了笑——為範書的那份真誠。

在範書離開的時候,牧野笛忽然發現範書走路的樣子很怪,腰板挺得格外地直。

牧野苗心中一動,在範書身後問道:“範城主,你受傷了?”

範書的腳步停下,轉身,然後淡淡地道:“一點皮肉傷而已,我幾乎已把它忘了。”

牧野笛心中不由一熱。

侍奉於範書書房外的人已不再是孫密,而是一個比孫密更年輕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