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卷 第 七 章 俠者魔心(第2/4頁)
天師和尚躍身而起,伸手一抄,已將血厄劍接住,高擎頭頂,神色肅穆至極。
劍簧閣四周突然響起了長劍震鳴之聲,此起彼伏,相互呼應,其聲甚是清朗淳正!
莫非,是六柄佛門彗劍感應到了血厄劍的問世?
但見天師和尚手中的血厄劍通體暗紅,劍身極寬,竟不如尋常之劍那般平展,而是卷曲如破開的竹節,更異乎尋常的是此劍並沒有劍鞘,劍身末端並不光滑,而是凹凸不平。天師和尚右手成掌,正好插入卷曲劍身的陰面,劍與右掌竟吻合得天衣無縫!
劍已不再是握於手中,而是與右臂連成了一體。
天師和尚所言果然不假,血厄劍絕非普通意義上的劍,它已不具有“劍形”,惟有“劍神”存在!
但此劍之劍神,卻絕對是至邪至惡的!那詭異的暗紅色,便如凝固的鮮血,讓人一見之下,立時心生不祥之感。
範離憎目睹此劍,臉上忽然有了極為驚訝的表情。
他的瞳孔漸漸收縮,極為專注地注視著天師和尚手中的血厄劍,似已物我兩忘!
佚魄心知此劍極為邪異,擔心師弟有何不適,急忙道:“師弟……”
範離憎一震,看了看佚魄,奇怪地道:“為何此劍劍身竟有如人之脈絡一般的紋路?”
佚魄一怔,道:“劍身有紋路麽?”定神再看,卻見血厄劍雖然詭異奇特,但劍身卻是暗紅一片,哪有什麽紋路?臉上不由有了擔憂之色,道:“師弟,你…
…看走眼了吧?“
範離憎肯定地道:“不,我沒有看錯,那些紋路與人身上的脈絡極為相似,自尾端向劍尖延伸,由粗變細……”
天師和尚神色大變,驚愕欲絕地望著範離憎,縱使範離憎的臉上突然長出了兩只鼻子,他也不會如此吃驚。
半晌,他方有些艱難地道:“重師,你所說可是真的?”
範離憎見無論天師和尚,還是佚魄、貪劍老,聽得自己的話後,都是一臉驚愕,似乎自己所說的極不可思議,這讓他亦不由現出一臉茫然之色,道:“難道你們沒有看出這一點麽?
那些紋路,分明就在劍身上啊!”
天師和尚的臉上忽然有了極為古怪的笑意,沒有人能讀懂他的笑意中所蘊含的是喜還是驚,抑或是無奈。
他喃喃道:“重華不現,天怒地怨……莫非真是天機莫測,造化弄人?”
一道驚電劃空而過!
貪劍老心神一震,喝道:“休得故弄玄虛,和尚,你速將血厄劍放置地上,否則燕老兒的性命不保!”
天師和尚看了他一眼,聲音出奇地平緩:“方才我以禪心催血暫時抑制血厄兇性,但時辰絕不會太久,你要好自為之。”
言罷,竟依言取下血厄劍,輕輕置於地上。
劍簧閣外,佛門彗劍的震鳴聲更響,竟能穿透風雨之聲,清晰入耳!
劍簧閣內地面已有積水,正當天師和尚將血厄劍放下時,劍身四周一尺之內的雨水立時消失,任憑周遭雨水如何流淌,也無法侵入它一尺之內。
好霸道的劍!
貪劍老的眼中有了貪婪之色,射出如餓狼般慘綠色的光芒,如同兩團邪惡的火焰。
天下奇兵即將入手,以貪劍老絕貪之心,此刻心中已惟剩興奮與狂喜。
他的喉底發出如獸般的低叫聲,向血厄劍疾抓而去。
就在他的手將與血厄劍相觸的那一刹間,整個身軀突然僵住了。
臉上的表情也有了極為短暫的僵硬,隨即他的臉上五官突然完全扭曲變形,因痛苦而變形,他的雙目瞪得極大極圓,臉部肌肉顫動著,五官全然挪了位,貪劍老那張本就十分醜陋的臉形此時更是顯得森然可怖!
他的眼中掠過絕望、憤怒之色,雙手伸向空中,似乎試圖抓住什麽,但他終是不可避免地重重倒地,砸得雨水四濺。
他死了!!
他的膚色赫然變得與毒發身亡的愚劍老一模一樣!
莫非,他與愚劍老是被同一種毒所殺?
換而言之,他們應該是被同一個人所殺。
但貪劍老是在眾目睽暌之下毒發身亡的,這未免太過離奇,一時間,佚魄、範離憎與天師和尚皆驚愕當場。正自三人怔神間,一個人影倏然由隔墻中疾閃而出,向地上的血厄劍撲去!
佚魄離隔墻最近,人影初現時,他立即警覺,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來者定是癡劍老!
根本沒有任何考慮,佚魄微一擰身,劍已脫鞘而出,立施殺著,向突然出現的人影截擊過去!
他的劍法極快,迅如奔雷,不愧為燕高照的大弟子,無論對方的武功如何高明,也絕對不能對他的攻擊置之不理。
孰料佚魄出劍快,收劍更快,劍光甫閃,口中已“啊”地一聲驚呼,強擰身軀,生生將勢在必得的一劍收而不發,失聲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