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卷 第 七 章 俠者魔心(第3/4頁)

突然出現的人正是燕高照!

佚魄怔神之際,燕高照已自他身邊閃過,伸手一抄,血厄劍已落入他的手中。

從佚魄出手到燕高照得到血厄劍,僅在電閃石火之間,如此驚變,大出眾人意料之外。

佚魄由驚而喜,欣然道:“師父,癡劍老他……

被師父制住?嗎?“

燕高照道:“不錯,他已被我制住。”

佚魄大喜過望,道:“師父既已安然無恙,那請師父主持大局,擊退強敵!”他相信只要師父無恙,思過寨就必能泰然不動!

範離憎卻隱隱覺得燕高照似乎有異乎尋常之處,只是佚魄驚喜之下,不曾察覺罷了。

果然,只聽得燕高照道:“不必了,因為攻打思過寨的人,是我約來的。”

他的語氣十分平淡,但在佚魄聽來,那不啻是晴天霹靂!他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怔怔地望著燕高照,眼中滿是驚疑與不信。

半晌,他方道:“不可能,絕不可能!師父,你一定是在騙我。”這也難怪,試問世間又有誰傻到通知別人進攻自己花費了數十年心血辛苦建立起來的基業?

燕高照將血厄劍平放於右臂,目光仔細地端詳著,神情激動莫名——甚至,有隱隱的瘋狂。

他沒有正視佚魄,冷冷地道:“我沒有騙你,正因為有我暗中相助,進攻思過寨的人才能進展順利,事半功倍,如果不出意外,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將可以完全占據整個寨子,那時列於十大名門之一的思過寨,亦將永遠在江湖中除名!”

佚魄終於明白事情極不尋常,心中困惑抑悶至極,他道:“師父,莫非,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才這麽說的?你絕不會讓費盡了數十年心血營建起來的思過寨毀於一旦,對不對?”

燕高照道:“錯!除了悟空之外,沒有任何人能淩駕於我之上,更不可能控制我,今日我所做的一切,全是我早就想做的事,只是我忍了數十年而已!”

天師和尚亦不曾料到出現如此局面,他低念佛號,對著燕高照道:“原來,你根本不曾為四劍老所挾制!”

燕高照臉上有了得意的笑意:“恰恰相反,他們四劍老已完全被我所控制,我之所以布下種種假象,只是為了讓你取出血厄劍而已。我知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方法可以讓你取劍!”

不錯,若非是貪劍老以燕高照的性命相威脅,天師和尚絕不可能答應取出血厄劍,看來燕高照施行的苦肉計,頗為成功!

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也正是佚魄所無法理解、無法想象的,他不願面對這樣的現實,不願看到一向被自己敬若神明的師父,突然變為了詭詐之人。

範離憎這時道:“我一直奇怪惡劍老怎麽能易容成你的模樣,即使他有極為高明的易容術,而且也成功地挾制了你,但在這劍簧閣內,他又能找到什麽東西以作易容之用?我雖心存疑慮,但卻萬萬沒有想到此事的始作蛹者是你!眾人發現死者不是真正的你,而是惡劍老的原因,是因為你們的耳傷一個在左,一個在右,按理這是一個不應有的疏忽,現在我已明白,之所以出現這樣的疏忽,極可能是因為一個人不可能直接看到自己的容貌,要將惡劍老易容成你的模樣,就必須照鏡子。也許是因為心慌意亂,你忽視了一點:鏡中照出來的人是反的,耳傷也是如此。於是,最終為我們所見到的易容後的惡劍老,是傷在右耳。”

燕高照末置可否,但從他的神情可知範離憎所推測的不無道理。

範離憎繼續道:“惡劍老死後,所有的人都在思索是誰下的毒,此人又怎麽能在重重防備之下,對他施下毒手?嫌疑最大的當然是我,因為是我帶回‘藍鳳神水’後,惡劍老方毒發身亡,而後自苗疆趕來的扈禁更證明我的‘藍鳳神水’是假的,若非最終眾人發現毒發而亡的並非是你,只怕我已難逃一劫。惡劍老死後,緊接著是愚劍老,如今又輪到了貪劍老,三人都是突然毒發身亡,死因奇特,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其實他們三人所中的毒,早已在他們體內埋下,而且三人所中的是同一種毒,因此他們的死狀全無不同。一般的毒物,發作的時間或長或短,絕不可能任人隨心所欲能控制的,但惡劍老是在離開劍簧閣之後,於半途中毒發身亡的,而貪劍老卻是在那將得到血厄劍時突然毒發,由此看來,似乎這種毒在人體內潛伏的時間可長可短,但世間又豈有這般奇特的毒物?但當我想到來自苗疆的扈禁時,我就思及世間有一種東西,可以使殺人不受時間、距離的約束。”

天師和尚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麽東西?”

“是蠱,苗族的蠱!”範離憎望了燕高照一眼,接著道:“蠱的神秘與可怕,天下共知,也惟有在人體內種下毒蠱,才可以如此隨心所欲地控制他人。據說,一旦在他人體內植入毒蠱,即使是相隔千裏,也可以憑借一種神秘的力量,奪取此人性命!而你能做到這一點,並不奇怪,因為扈禁是你的兄弟,他來思過寨的原因,也絕非他所說是為了送‘藍鳳神水’而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你所有的弟子當中,你最忌憚戈無害,為了避免自己的計劃被戈無害識破,你有意透出風聲,說‘藍鳳神水’可以治好你的病,你知道當自己‘病’了之後,諸弟子定會千方百計為奪取新任寨主之位而努力,戈無害也不例外。所以,他一定會去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