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卷 第 九 章 風笛客棧(第4/4頁)

段眉道:“你說得不無道理,不過娘始終相信世人做任何事,都不會毫無目的,任玄也不能例外,他該不會是為了霸天刀訣而來吧?”

阿雪不假思索地道:“女兒覺得他縱然有什麽目的,也不會是為了霸天刀訣。”

段眉緩緩地道:“你這麽說有什麽理由?”

“他曾痛殺風宮數十人,所以他絕不會是風宮中人,而霸天刀訣之事,不僅我們不願向外人透露,牧野靜風也一樣不願為外人知曉。”阿雪冷靜地分析道。

段眉點頭道:“你所說的不無道理。”頓了一頓,又道:“他說巷中有一人被殺,後來屍體突然失蹤,對他這種說法,你覺得有幾分可信?”

阿雪輕輕地笑了笑,道:“有十成的可信度。”

段眉一怔,道:“為什麽如此信任他?”

阿雪道:“因為那具屍體就是女兒藏起來的,也許任少俠一直在暗自奇怪屍體怎麽會插翅而飛,並做出諸般設想,但他大概永遠也想不到屍體是我隱藏起來的。”

段眉滿意地道:“總算不枉娘在你身上下的一番苦功。你要記住,世間從來沒有真正的好人,每個人接近你,對你施恩,背後必定有其目的!”說到這兒,他的聲音放輕了些,道:

“你為何要將屍體隱藏起來?”

阿雪道:“我以為他見屍體突然失蹤後,會立即四出追查,這樣就可以為我們爭取更多的應變時間,他雖對我們有恩,但娘不是一直教誨女兒防人之心不可無麽?他為何一見到有人在巷子裏被殺,就立即想到我們?這本身就有些不尋常了。”

段眉點頭道:“事後他的表現太平靜了,似乎完全忘了巷子中發生的變故,這也不能不讓人起疑。”

說到這兒,她話題一轉,聲音壓得更低,幾至細不可聞:“此地距老家還有多遠?”

阿雪以同樣低的聲音道:“百裏左右。”

段眉臉上有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緩聲道:“早些歇息吧,明日清晨便啟程。”

阿雪擔憂地道:“老家早已被風宮徹底搜尋了一次,那東西還會在嗎?”邊說著,她已吹熄了燈。

黑暗中段眉道:“正因為他們已全面搜尋過了,那東西才一定仍在原處。睡吧,牧野靜風想要得到霸天刀訣,絕不會那麽容易!”

阿雪不再多說什麽,房內靜默無聲,不多一會兒,她們聽到隔壁的房中有人走動的聲音,然後“吱呀”一聲推門聲響起,那人走出房外,向樓下行去,腳步緩慢而懶散,段眉聽了一陣子,原來警惕之心又漸漸放下。

走出隔壁房子的是一名客棧夥計,此人年約三旬,乍一看貌不驚人,過目即忘,他一手提著一只空木盆,一手提著一塊臟兮兮的抹布,“蹬蹬蹬”走下樓去,穿過樓梯口的一扇門,進了夥房。此時夥房內的大廚都已收工了,只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媽子蹲在地上,洗著一大堆碗筷。

那夥計將木盆放在老媽子腳邊,又將抹布扔在木盆中,老媽子本是一直低著頭,像是沒有察覺有人進來,直到那抹布落下時碰了一下她的身子,她才有點遲緩地擡起頭來。

那夥計指了指木盆,又指了指堆得高高的碗,用手比劃著。

老媽子的臉色有些臘黃,額頭皺紋很深,一雙手顯得甚為粗糙,甚至有些浮腫變形,大概是長年累月泡在水中之故。見夥計的一番比劃,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喉底發出“嗬嗒”的低嗚聲,原來她竟是一個聾啞之人。

夥計又伸出右手,拇指、中指、食指三個指頭來回撥動了幾下,像是在撥動著算盤。

那老媽子竟也領會了他的意思,指了指廚房的後門。

夥計向老媽子笑了笑,隨即繞過夥房內的一些雜物,推開後門,原來夥房與一個不大的單間相連著,那單間小屋竟沒有開窗,此刻屋內點著燈,裏面有一女子及另一個中年男子坐在一張小方桌前。

夥計反手掩上門,低聲道:“大姐,那雙目失明的婦人並非九煞門門主的胞姐。”

那女子與中年男子對視一眼,兩人的神情都顯示出一種如釋重負之色。

夥計接著道:“但此婦人的身分也絕不尋常,也許,她的來頭比九煞門門主的胞姐鄂賞花更大!”

那女子淡然道:“只要她不是鄂賞花,我們不去招惹她,無論她的來頭有多大,都無關緊要。”

中年男子卻道:“柏豎,莫非你已查清了她的身分?”

被稱作柏豎的夥計道:“此人與風宮之間似乎有些過節。”

“風宮?”那女子與中年男子同時失聲低呼,在江湖中,“風宮”二字無論何時都具有強大的震撼力——

感謝掃描的書友,夜鷹OCR、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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