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第 七 章 重華之眼(第2/4頁)

“‘重華之眼’又是何意?”範離憎問道。

“‘重華之眼’麽?”悟空緩聲道:“‘重華之眼’是一種千年難遇、世所罕見之眼,它有著常人根本無法達到的玄能,能洞察常人無法洞察之物!”

“也許當一個人的武功高至常人無法想象之境時,會練成‘重華之眼’吧?”範離憎道。

“錯了,‘重華之眼’與一個人的武功高低毫不相幹。”悟空望著範離憎,緩緩地道:

“你可知你就是身具‘重華之眼’的人?”

範離憎怔怔地望著悟空,呆立當場,仿佛悟空的臉上突然開出了一朵花般。

復而範離憎笑了,他道:“前輩說笑了,既然‘重華之眼’如此罕有,我又怎會具備這種眼睛?”

“此乃事實,老夫也深感詫異,為何偏偏讓老夫遇見如此天賜良機!也許,這就是天意吧。”悟空的神情肅然,他接著道:“你不妨對鏡端照,仔細看看自己的雙眼,就會發現與眾人之眼的不同之處。”

範離憎見他說得如此認真,只好道:“如此……

也好。“悟空當即道:”送一面銅鏡入殿,愈新愈好!“他的聲音並不高,但卻是以其曠世內力傳出,外面的人自是清晰入耳。

不大一會兒,一名思過寨弟子推開厚重的殿門,雙手持著一面銅鏡,快步而入,他的神情十分古怪,很顯然,此入正在暗自揣度悟空為何突然要人送上銅鏡。

此事只怕他想破腦殼,也是無法想明白的。

悟空接過銅鏡,那人便退下了。悟空將銅鏡遞給範離憎,範離憎接過後滿腹疑慮,甚至有些忐忑不安。

端起鏡子,正對自己臉部,範離憎看了看,覺得並無什麽奇特之處。

“仔細觀察你自己的雙眼,看看是否比他人多了一點什麽?”

多了一點什麽?若是眼中多了一點什麽,又豈會到今日才發現?範離憎只有重新審視自己的雙眼,看了片刻後,又側目向悟空的雙目望了望。

悟空恍然道:“不錯,須得讓你看見我們兩人的眼睛,才能分辨出不同之處。”說著,他竟也站到了銅鏡前,銅鏡中便出現了一老一少兩張臉龐。

這無疑有些尷尬窘迫,範高憎定了定神,凝神再看,他的目光在鏡中兩人的雙眼中來回掃視著。

倏地,範離憎失聲驚呼:“果然如此!”

◆◆◆

頭很沉,像是在裏面塞滿了雜亂之物,口幹舌燥,全身軟弱無力,似乎周身的骨骼都在隱隱作痛…

水依衣低低地呻吟一聲,緩緩睜開眼來。

木床,木桌,角落裏放著幾個高高低低的小缸,一串幹紅辣椒掛於墻上,一只黑白相間的貓正趴在桌上,好奇地望著剛剛醒轉過來的水依衣,它的長須顫了顫,“喵嗚”一聲,竄下桌去。

這是什麽地方?

這屋子給她的感覺,為何那般獨特?她還從未在如此簡樸的地方生活過。

胸口一痛,水依衣忍不住咳嗽一聲。

一個腳步聲傳來,很快,有人推門而進,進來的是一個俊朗不凡的白衣少年,臉上充滿了關切與溫柔。

水依衣乍見白衣少年,有眼中一亮之感,她不由為自己心存此念而羞赧,臉上一陣燙熱,其實,她的感覺只是人的一種天性,就如同直視陽光,雙眼會不由自主地眯起一般。

白衣少年在離木床數尺外站定了,安慰地道:“姑娘,你醒了?”

水依衣記起自已經歷的一幕幕,她的心中湧起絲絲不安,道:“這……是什麽地方?”

“在下任玄,這是在下遠房表親的家。”那白衣少年自是牧野棲。

水依衣躺在床上,道:“是你救了我?”

牧野棲微微一笑,道:“所幸姑娘所中的暗器並未淬毒,也多虧得在下表姑幫忙,總算沒誤事。”

水依衣聽說他有表姑幫忙,不由暗松了一口氣,感激地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要謝還得先謝菩薩。”門外忽然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一個微胖、面目和善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手中端了一碗湯,清香四溢,她說話尤為獨特,一個字一個字向外蹦,如炒豆子一般,速度卻絲毫不見緩慢:“看起來你這麽單薄的一個姑娘,身上卻受了那麽多傷,又是風呀雨呀的,竟能醒轉過來,不是菩薩大慈大悲又是什麽?”

說完,她自己倒先笑了,牧野棲叫了一聲:“三姑姑。”

三姑姑將熱湯放在桌上,嘆息道:“這麽一個如花般的姑娘,哪個殺千刀的施下如此黑手?”牧野棲將一張椅子搬至床側,三姑姑便端著湯坐下了,道:“姑娘,這是剛熬的湯,我喂你喝了。”

水依衣搖了搖頭,推辭道:“我心有點悶,不想喝——待好受些時,我自己喝吧,豈能處處煩勞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