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第 八 章 刀劍傳說(第3/4頁)

牧野棲驚詫道:“原來……如此。”心想師父的母親能親眼目睹那一場驚世之戰,必定也是非同尋常的人物,口中卻道:“弟子一定設法查清那年輕女子的真實身分!”

天儒道:“救死扶傷,本是正道中人理所當然之舉,但血厄劍的去向事關武林大局,若此年輕女子與此事有關,實不可掉以輕心!”

“是,師父。”牧野棲恭聲道。

天儒望著牧野棲,忽然道:“你可知你父親牧野靜風已開始派人四下尋找你的下落?”

牧野棲有些不安地道:“是否因為弟子這一次自露身分之故?”

天儒搖了搖頭,道:“在此之前,他已有所行動,不過也許他亦知一旦過早讓武林中人知道此事,可能會給你帶來危險,畢竟這些年來,風宮樹敵太多,甚至連風宮玄流對你都會懷有叵測之心,所以查找你下落的人,一直都是在暗中行動。”

牧野棲聽到這兒,心中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激動之情,他忽然明白自己與父親牧野靜風所處的立場雖然不同,但父子之間,有一些東西是永遠也無法割舍的。

天儒鄭重地道:“一旦你父親找到你後,你就須進入風宮了,惟有進入風宮,方能實施為師的計劃,而在風宮那種邪魔之地,你也許將舉步維艱,危機四伏,但願你莫讓為師失望,能否掃盡群魔,就全在於你了。”

牧野棲只覺心中沉甸甸的,但他仍是神色平靜地道:“弟子一定全力以赴!”

天儒道:“不單是你,整個黑白苑都將全力以赴,為師數十年的心血,幾乎全押在你身上了!”

一向從容自若的牧野棲,第一次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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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黃花秋意晚。

江水茫茫,無語東流,兩岸翠峰如簇。

一葉輕舟,順江而下。

船中共有三人,除了一名船夫外,另外兩人,他們正是天師和尚與範離憎,那名船夫亦是思過寨弟子,這艘小船上帶足了米糧,一路順江而下,從不靠岸,行了二日,船已至長江下遊。

江至下遊,水面漸寬,水速減緩,但見江水浩蕩,帆影點點,舉目四望,心曠神怡,二日來頗為沉悶,這時,範離憎不由長長地吐出一口壓抑之氣。

天師和尚卻有了凝重之色,道:“自此時起,我們就要進入風宮江南行宮的勢力範圍了。”

“江南”二字讓範離憎心中微微一動。

又見江南。

往事浮現,一股淡淡的憂傷不期然爬上範離憎心間。

天師和尚見他神情悶悶不樂,叉開話題道:“重師,你可知為何我師父提議佚魄擔任思過寨寨主之位,而不是燕南北?”

範離憎心道:“悟空老前輩在做出這個決定前就已問過我的看法,你倒考問起我來了。”

口中卻道:“為什麽?”

“因為佚魄受到寨中所有人的敬重,而燕南北雖是燕……燕老寨主的兒子,且擊退了禹詩,但他的謀略與經驗,只怕遠遠不及佚魄,讓人難以置信,寨中多半會有人暗中猜測在此之前,燕南北是否裝瘋賣傻,有意隱藏武功,這是以燕南北為寨主最難服眾之處。”

範離憎微微一笑,道:“這一番話,是何人高見?”他料定這些話絕不會本就出自天師和尚之口。

天師和尚嘿嘿一笑,道:“是……穆姑娘說的。”

範離憎心道:“既然是穆小青說的,那就不足為奇了,她與杜繡然對戈無害皆是一往情深,而戈無害卻下落不明,生死未蔔,也不知此事該怎樣了結。尤其是杜繡然,她竟有了身孕,若無法找到戈無害,她該如何是好?大概知道戈無害下落的人,只有水族中人,但水族中人的行蹤太過詭秘,莫半邪一死,‘衣姑娘’等二人又已逃脫,要想再見到她們,只怕極難。”

想到這裏,他不由有些為杜繡然。穆小青擔憂。

天師和尚又道:“重師,你說我師父為何要收燕南北為徒?”

範離憎道:“這個我就無從推測了,大概是因為他老人家覺得燕南北資質不凡,是可造之才吧。”

天師和尚道:“若論資質,重師絕不在他之下,為何師父不收你為弟子?”

範離憎心道:“莫非天下每一個資質不凡的人,都要成為你師父的弟子?”口中卻道:

“你是盼我成為你的師弟後,再也不用稱我為重師了吧?”

天師和尚連連擺手:“非也,非也,師父說之所以收燕南北為徒,是欲讓他成為守劍弟子。”

範離憎乍聽“守劍弟子”之說,心中頗有些不以為然,暗忖道:“燕高照身為守劍之仆,最終落得如此結局,如今,悟空老前輩卻又要收他兒子為守劍弟子,誰能擔保燕南北不重蹈其父覆轍?”

天師和尚繼續道:“師父他老人家說,普天之下,除了‘天隕玄冰石’與‘海母’之珠外,也許惟有燕南北的無邪之心能抑止血厄劍兇戾之氣了。你我在劍簧閣中時,血厄劍曾一度兇殘邪霸,當燕南北手握血厄時,血厄邪氣竟漸漸化去,反而顯得有些祥和。而燕……燕師弟亦自言當他手持血厄時,感到有種前所未有的自信,心神突然一片清朗,仿佛他與劍已融為一體,擊退禹詩之戰,他雖然雙目不視,冥冥中卻有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牽引著他,施展出了連他自己都無法想象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