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第 十 章 年輕高手(第2/5頁)

那白衣劍客的眼中有著無限殺機在湧動,他嘶啞著聲音道:“我戈無害頂天立地,十四歲就技壓同門,名揚江湖,那時,武林中又何嘗有你的名號?”

牧野棲哂然笑道:“原來是燕寨主八弟子戈無害,據說在燕寨主諸多高足中,以你的武功最高,哈哈哈……百聞不如一見,今日一試,你太讓我失望了。”

若是範離憎此時在場,見到真正的戈無害,不知是喜是驚?

戈無害又怎會在此出現,並殺了李三姑?

戈無害身為名門弟子,又在同門中出類拔莘,所聽的皆是奉頌之辭,何嘗受過如此譏嘲?

一股怒意騰然升起,並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

戈無害自恃劍法卓絕,一向睥睨同輩中人,自不甘於在一個比自己更年輕的劍客面前黯然失色,相形見拙,低嘯聲中,疾飛而出,劍挾冷芒,直刺牧野棲眉心,其疾其快,懾人心魄。

牧野棲的身軀如風中敗絮,向後飄出,仿佛是被戈無害的劍尖頂住身軀疾速倒退,其情形詭異至極。

戈無害傾力一劍之下,劍尖與牧野棲的身軀竟始終有三寸之距。

再進三寸,他的劍就可直刺牧野棲的眉心處!

但他招式已老。

牧野棲輕聲冷笑,劍身輕鳴,劃出一道優美至極的弧線,擰身側旋之際,劍已如影隨形般貼在戈無害的劍尖上。

戈無害立覺劍身變得奇重無比,一驚之下,劍尖倏然反挑,牧野棲的劍竟如不散幽靈,隨之而起,一股無形絞旋之力,在牧野棲翻腕之間悄然而生,湧入戈無害劍身,戈無害立覺掌心一痛,手中之劍幾乎脫手而飛。

戈無害強抑心中寒意,人隨劍走,劍勢如飛,刹那間,已連換十幾種角度,身法之詭異、快捷讓人嘆為觀止。

牧野棲半步不移,劍身亦是在極小範圍內飄掠閃掣,看似不經意的揮灑,卻使戈無害的劍始終無法掙脫他的困鎖!

戈無害只覺對方驚世駭俗的劍式如同一把無形的鎖,使自己的劍法處處受制,猶如困獸。

十數招之後,他的劍已被壓得呈現驚人的弧度。

戈無害低吼一聲,貫力於臂,以十成功力倏然上挑。

本已彎曲如弓的劍身再也無法承受,“錚”地一聲,斷為兩截。

戈無害未作絲毫停滯,以其畢生修為全力而進,長劍雖斷,卻平添無數兇悍淩厲氣勢,以一往無回之勢,疾刺牧野棲前胸。

是否因為他明白攻擊對方胸前,比攻擊咽喉、頭部更能奏效?戈無害似乎已將自身生死完全置之度外,所以,他的招式竟只攻不守。

只攻不守的劍式無疑極為可怕。

斷劍不及二尺,但一劍之下,卻宛如可洞穿萬物!目睹此劍,讓人不由會心生一念:即使牧野棲能占盡先機,在對方身上留下十數個劍孔,但戈無害亦可在生命消亡之前,還牧野棲以致命一擊。

十處致命之傷,與一處致命之傷,可謂毫無區別,這正是不惜性命者讓人感到棘手之處。

但牧野棲的神色依舊從容閑淡,劍劃光弧,以極為飄逸的方式,突破對方的劍勢而入!

在斷劍即將插入牧野棲軀體的那一瞬間,一道血光倏然沖天而起,迎風化為血霧。

戈無害倏覺右臂一涼,隨即奇痛徹骨銘心,驚駭之下,方知自己右臂已齊肩而斷,血如泉湧,與森森白骨相映,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戈無害臉色煞白如紙。

一向自信自負的戈無害在無可挽回的敗局面前,狂傲之氣全然崩潰,精神上毀滅性的打擊比肉體上的重創更讓他痛苦萬分,他所穿雪白的衣衫此時已被鮮血浸透了大半。

似乎每一個自信的人。都喜歡身著白色的衣衫。因為“白色”給人的感覺就是卓而不群,幽求如此,牧野棲如此,戈無害亦如此。但此刻戈無害身上的白衣卻成了對他的一種諷刺,與牧野棲相形之下,他根本不配穿這種氣勢奪人的雪白衣衫。

戈無害強忍奇痛,以左手飛速封住斷臂“天泉”、“天府”、“俠白”三穴,以止住流血。

牧野棲冷聲道:“我不殺你,是因為你乃思過寨燕寨主的弟子,但你必須說出那位受傷姑娘的下落,又是什麽人讓你這麽做的?”

戈無害張口欲言,忽又靜了下來,像是在側耳聆聽什麽,他的眼中漸漸有了絕望之色,連身軀也佝僂了不少。

牧野棲略略有些吃驚。

戈無害忽然聲音低沉嘶啞地道:“我曾為你們出力不少,今日為何要將我逼向絕境?”

牧野棲一怔,脫口道:“什麽?!”戈無聲所言太過突兀,牧野棲茫然不解,細看戈無害神情,但見其目光低沉,並未投向自己這邊,似乎他這一番話,並非針對自己而發。

靈光一閃,牧野棲恍然頓悟:“是傳音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