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第 十 章 年輕高手(第3/5頁)

果不其然,只見戈無害靜默片刻後,又緩聲道:“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讓你們滿意!”

說到這兒,他的目光重新落在牧野棲身上——牧野棲忽然發現他的眼中已不再有先前的憤怒、痛苦,而只剩下無邊的絕望與空洞。

牧野棲此時已斷定暗中有人以傳音入密之術對戈無害說了些什麽,才會讓他產生這種變化。

未等牧野棲思索更多,戈無害已提聚殘余真力,向牧野棲疾沖過來。

他右臂已斷,手中無劍,根本無法對牧野棲構成任何威脅,但一直從容不迫的牧野棲此時反而神色倏變,因為他已看出此刻的戈無害不僅不畏死,而且只是但求一死!

戈無害以極快的速度,將自己的血肉之軀徑直撞向牧野棲手中所握的利劍。

牧野棲驚愕之下,立即做出反應,劍身一沉,左掌已翻飛而出,一道道強悍卻又拿捏得恰到好處的掌勢洶湧而出,數掌之下,非但將戈無害的來勢封住,更將他的身軀高高拋起,向遠處落去。

“砰”地一聲,戈無害如敗革般重重撞於墻上,其力道之猛,竟震得屋頂塵埃“簌簌……”而落。

未等身軀落地,戈無害拼盡所有功力,不顧身上再受重創,左掌在墻上疾拍,身形借力掠出,再度向牧野棲悍然撲至。

此時的戈無害,儼然如同一只撲火的飛蛾。

牧野棲心底的倔傲之氣反被引誘而起,他冷笑一聲:“今日你想自尋死路也沒那麽容易!”長劍疾隱鞘中,同時身形飄掠,倏忽之間,已如無形之風,閃至戈無害的身後,駢指如劍,向戈無害身後幾處要穴疾點而去。

此時戈無害雖僅剩左臂,但全力橫掃之下,牧野棲只覺勁風撲面,不敢怠慢,化指為掌,雙掌交錯縱橫而出,及時將對方的左臂鉗住!

戈無害突然曲身而起,雙腿同時朝牧野棲猛然蹬去,牧野棲見戈無害此時已全然不顧高手風範出招,幾近無賴,冷哼一聲,左手倏然如刀下切,力逾千斤,只聽“哢嚓”一聲,戈無害右足骨骼斷碎。

戈無害此時奮力一掙,左手掙脫而出,在仰身而倒之時,迅速向牧野棲腰間長劍抓去。

牧野棲見戈無害在敗局已定時,依舊死纏濫打,不肯善罷甘休,心中無名之火大熾,此時見戈無害竟企圖染指他的兵器,心中冷哼一聲:“自不量力!”

右腿閃電般掃出。

戈無害屢遭重創,所剩武功已不及三成,如何能閃開牧野棲驚電一擊?驚心動魄的骨骼斷碎聲中,戈無害已如風中敗柳,倒飛出去,身在空中,已鮮血狂噴,血灑長空,重重撞在墻上後,頹然倒地,渾身赤血淋漓,再也無力起身。他的身子不斷抽搐,幾乎每呼吸一次,都會有鮮血自他口中溢出。

牧野棲本無取他性命之意,見其傷至如此,性命垂危,心中不由閃過一念:“他是思過寨弟子,思過寨是十大名門之一,日後武林中人評說此事,自是相信他,而不相信我,因為我是風宮宮主的兒子……此時我若取他性命,自是易如反掌,世人亦永遠不會知道他是為我所殺,但他此時已毫無反抗之力,我又豈能再對他出手?”

正自猶豫間,忽聽得衣袂掠空之聲在屋外響起,牧野棲心中一動,未及思索更多,“砰”

地一聲,木門已然四碎,一個人影如箭射至!

牧野棲定神一看,只見來者年逾三旬,面目清瘦,身著青袍,腰懸古幽長劍,目光掃過牧野棲後,立即落在了躺在地上的戈無害身上,臉色倏變,驚呼一聲:“八師弟!”

牧野棲心中一沉:“此人又是思過寨燕高照的弟子!”

但見那人急步上前,扶起戈無害,急切地道:“八師弟,你怎麽了?是誰下的毒手?”

此時戈無害右足右臂皆廢,又被牧野棲重掌擊中前胸,五臟皆傷,渾身浴血,已是氣息奄奄,聽得來人的呼喚,戈無害緩慢而吃力地睜開雙眼,眼神迷茫而渙散,當他漸漸看清扶著他的人時,眼中有了一絲亮色,但很快隱沒,戈無害極其低弱的聲音道:“四……師兄……”下邊的話未出,又有大口的鮮血湧出。

牧野棲立知來人是燕高照第四弟子池上樓。

池上樓見戈無害傷重至此,心知再難挽救他的性命,嘶聲道:“八師弟,思過寨會為你報仇的……”

戈無害僅有的左臂吃力擡起,指向牧野棲,氣息奄奄地道:“他……他……”突然一陣劇烈的抽搐,低低地嘶叫一聲,就此魂消魄散。

池上樓緩慢而小心翼翼地將戈無害放下,站起身來,轉身正向牧野棲,一字一字地道:

“是……

你?“

牧野棲道:“想必你已看到外面的屍體,那是你八師弟所殺,在下並無意與思過寨結仇,只是你八師弟極可能被他人控制,一心要置我於死地,否則在下與思過寨無冤無仇,為何要與他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