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第 十 章 年輕高手(第4/5頁)

池上樓愴然一笑,悲憤地道:“如此彌天大謊,可笑可恨!外面又何嘗有什麽屍體?縱然我師弟有過錯,也不必以如此歹毒的手段摧殘他!”

牧野棲神色一變,迅即掠出門外,目光一掃,立時呆若木雞,一股涼意自心底升起,迅速蔓延全身。

外堂李三姑的屍體不知何時已不翼而飛。

牧野棲隱隱覺得有一場陰謀已逼近自己,同時,他亦為將屍體隱匿之人的武功而震驚!

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屍體轉移,其武功修為可想而知。

“鏘”地一聲,池上樓揚劍出鞘,他沉聲道:“師弟之仇,我不能不報,雖然他的劍法在我之上,你能勝他,更能勝我,但我仍將全力一搏,至死方休!”

牧野棲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他無意殺人,更無意殺思過寨弟子,但眼前情景分明已將他逼至別無選擇的絕境。

如果不殺池上樓,他就必須與整個思過寨為敵,牧野棲當然知道思過寨的實力,與一個有逾千弟子的幫派結成仇敵,絕對不妙。

牧野棲心道:“我肩負師門重任,為了大局,不得不有違心之舉。池四俠,只怨你不該來得太巧!”

他的右手悄然觸及腰間長劍,平靜地道:“池四俠,看來彼此間的誤會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澄清的,我敬重你的俠名,讓你三招,若是三招之內亡於你劍下,我死而無怨,三招之後,你我若有傷亡,只能怨自己學藝不精。”

池上樓怒極反笑,笑聲中身如鷹隼,疾射而出,劍弧如匹練,以快得不可思議之速徑取牧野棲!

冷劍過空,其速之快,讓人恍惚間頓覺劍身可將虛空劈為兩半,數丈之距,瞬息即到。

池上樓心中恨意難平,又知牧野棲的武功在他之上,對方主動讓他三招,他自然絕不會錯過這樣的大好機會,一出手就已將自身修為發揮得淋漓盡致。

劍將及身時,倏然一顫,光芒閃掣。迸射,立即將牧野棲的身形囊括其中,劍勢之強,讓人目眩神迷。

牧野棲身形如行雲流水,在驚人劍影中倏忽閃掣,步伐瞬息萬變,身形也隨之發生了難以察覺的變化,電閃石火間,池上樓快捷驚人的一劍已告落空。

池上樓一聲冷哼,強擰身形,第二招已連綿而出,中間沒有絲毫的猶豫與停滯。

但牧野棲仍是窺出兩招之間極短的一刹那的間隔——這種間隔,惟有絕頂高手才能看出。

牧野棲在聲勢駭人的劍芒中,在對方兩招更替之時,突然疾速踏進一步。

此舉絕非尋常人敢為,因為它幾乎等於向死神接近。

但此舉的效果卻也是常人所無法預料的,面對牧野棲有悖常理之舉,池上樓一驚之下,立覺自己的劍勢為之所牽制,未及細想,再度變招,劍身泛起一片銀色光芒,以風卷殘雲之勢,向牧野棲攔腰襲去。

他的“燕門快劍”已得精髓,此時應變之快,已讓人嘆為觀止,間不容發的一瞬間,招勢已作更換。

但無論他的招勢變幻速度有多快,都是因牧野棲的舉止而變,換而言之,他的劍招雖然氣勢淩雲,但先機卻為牧野棲所掌握。

更何況牧野棲與他有三招之約,池上樓見牧野棲不退反進後,倉促變招,無疑等於浪費了一招。

“燕門快劍”以快著稱,池上樓全力一擊之下。勢如驚電,挾冷銳之風,向牧野棲卷去。

就在牧野棲即將血灑當場之時,他竟以超越常人想象的智謀,以如鬼魅過空之速,再進一步。

這一步,踏進得如石破天驚,令人心驚膽戰,驚愕莫名。

他幾乎是在已拉得極緊的弓弦上,又重重加了把力。

弦是否會斷?

必斷無疑!

但池上樓並非真正的弓箭,人與弓箭的不同之處在於人有思想、有疑惑、有顧慮。

池上樓對牧野棲之舉有難以置信之感,在極短的一瞬間,池上樓腦中出現了一片空白。

如此空白僅存在於極短的刹那,隨即池上樓左掌迅速拍向只在咫尺間的牧野棲——牧野棲一進再進,幾乎與他的身軀直接接觸,這種過近的距離使池上樓心生不安之感,他相信牧野棲必有致命的手段,任何一個人絕不會甘願冒險主動將自己送入絕境!

這樣的念頭,使池上樓有了顧慮,他左掌攻出,其實暗隱以攻為守之意。

池上樓所思慮的不無道理,但“出奇”往往能致勝。

牧野棲的舉止無疑已是驚世駭俗。

“哧”地一聲輕響,是劍刃劃破衣衫的聲音,池上樓的長劍劃開了牧野棲的衣衫,但與此同時,池上樓只覺左掌被一股強悍無匹的內家真力倏然貫入自己的體內,他只覺胸口如被重錘狠擊,“哇”地一聲,狂噴熱血。

他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摔在地上,軀體萬劍穿心般的劇痛使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五臟六腑已受到致命的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