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第十七章(第2/3頁)

他們的體內,湧動著的都是補天石異力,這種取自然之道、吸天地精華的靈異之力,給了他們更多的靈動,使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暗合了天地自然的節奏。

上接天之神韻,下連地之脈動,渾成一個周而復始的圓體,變有限為無限,化無限為殺意,風雷俱動,回應蒼天,回歸大地。

雙方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變化,都無法看到對方的破綻,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但刀與劍都沒有找到運行虛空之上的交叉點,這讓紀、韓二人同時感到了心驚。

他們其實從氣機對峙的那一刻就發現,這是一場一旦開始就沒有結果的決戰。他們的內力路數同出一脈,功力相當,對武道的領悟也非常接近,要想打破這種均衡之勢,無論是誰都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龐大的氣機在不斷地擴張,就像是一個湧動著萬千氣流的黑洞漩渦,使得這段虛空變得空洞而喧囂,充滿著混亂與無序。

然而,就在這種混亂與無序的氣流漩渦中,紀空手與韓信就像是兩片孤零零的落葉,上下沉浮,左右搖擺,都想從中找到屬於自己的軌跡,繼而擺脫氣機形成的強大內陷力。

“霹靂……”一道乍亮的閃電裂雲而出,顯得是那麽地耀眼,那麽地絢麗,就像是橫空掠過的一條銀蛇,突然竄入了這漩渦的中心。

氣流隨之而變,五彩斑瀾,絢爛多彩,每一道光環的邊沿,竟然竄出如絲如匝藍幽幽的電光。

紀空手的臉色變了,韓信的臉色也變了,就像是塗抹著青藍色彩油的戲子,顯得恐怖而錚獰,原本飄逸的長發變成一根根鋼針,豎立頭上,整個人仿佛被扭曲了一般。

然而,就在閃電乍現的那一刻,紀空手出手了,飛刀出手,是在他窮盡了所有變化之後。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手,只知如果不出手,自己就永遠沒有勝機。所以,他選擇在電閃的刹那出手。

飛刀出手,韓信的臉色陡然一變,那耀眼的電芒與刀鋒相映,將天地照得雪白雪亮,天地之間,一切光芒盡被這一刀吸納,隨之再釋放出來,就像是太陽在急劇間爆炸。

紀空手的手,穩定、修長,雙指彈出的刹那,飛刀橫掠虛空,已不再是七寸,也不是那七尺,而是一把可以開天辟地的刀。

天裂地沉,風雲俱止,虛空一破兩半,刀過處,將渾圓的漩渦強分兩端。

一切都顯得那麽靜默,仿佛進入了無聲的世界,這一刀綻放的光芒,同時也照亮了韓信的臉。

那是一張蒼白而冷峻的臉,帶著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對韓信來說,他對飛刀的理解並不比紀空手遜色,卻從來沒有想過當飛刀運用到極致時,竟然會是如此地霸烈。

刀在,人呢?

讓韓信感到驚懼的是,紀空手居然不見了,憑空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飛刀的光芒照亮了天地間的一切,同時也遮擋了韓信銳利而敏銳的視線。

韓信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就在這時,那光芒的背後,突然多出了一道流雲。

流雲之上,靜伏著一只神龜,它臉上的微笑,是那麽地平和,那麽地熟悉,一舉一動都流露出紀空手的痕跡。

龍藏龜相,只為了等待時機,等待那蛻殼化龍的一刻。

當它蛻殼而去時,九天之上便會留下它如刀刻般的足跡。

這的確是讓人感到可怕的一個畫面,是人,都會感到可怕,因為這種畫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神話,無處不顯出神跡的力量。

一縷陽光自烏雲裂口穿透而出,罩在了神龜的龜殼之上,龜殼的裂紋交錯縱橫,猶如一幅八卦圖,似乎正寓示著上天賦予人類的玄機。

異象來得如此突然,消逝得又是如此之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陽光不再,雲層依舊,神龜化作一道狂舞的蒼龍,漫沒虛空,仿如自九天之外掠過。

“轟……隆……”一連串驚雷炸響,從虛空滾落至地上,猶如萬馬奔騰,勢不可擋。與此同時,一道閃電劃過天際!

閃電永遠是在雷聲之前,這是自然的規律,但這道閃電卻在驚雷之後,這只因為,它不是閃電,而是飛刀!

刀依舊是刀,依舊是開天辟地、拔雲破霧的一刀,仿佛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只是幻象,當幻象回歸本源時,刀的本質已然凸現。

刀走偏鋒,這是每一個武者都深諳的道理。之所以要刀走偏鋒,就在於刀的本身具有一定的邪性,當這種邪性張揚至極限時,肅殺之氣便在刹那間彌漫了整個鴻溝。

韓信的眼中有一絲驚詫,一閃即逝,緊接著,他的眸子這中透出一股深不可測的意味,宛若夜空下的星辰讓人無法揣度,當飛刀如天網般直罩而下時,他選擇了退,如流星般退,非常之果決。

“嗡……”這是一枝梅發出的龍吟之音,其聲之烈,遠比驚雷更迅猛,傳至虛空,傳至天外,傳至每一個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