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卷 第 三 章 慈心刀祖(第2/4頁)

桑於的左腳終於自蔡傷的手心滑下,以雙手點地倒翻而出,連腳上的鞋子也不顧了,他能夠掙脫蔡傷的手,已經夠了不起了,更出乎蔡傷的意料之外。

其實,剛才一幕又何嘗不出乎楊擎天和顏禮敬諸人的意料之外呢?以蔡傷的武功修為,竟讓桑於的腳他自手中溜掉,甚至已經達到了絕頂高手之境,而這一切可能是因為桑於剛才擊活穴道有關。

桑於剛一立穩身子,蔡傷就已經立在他的面前了。

其實,那也並不是蔡傷,只是一只掌,手掌,但給人的感覺,卻是開天辟地的刀!

蔡傷的動作的確太快,一切的攻勢完全不給桑於半絲喘息的機會。

桑於大驚,但他似乎想不到該以什麽手法阻擋這要命的一擊!

蔡傷的可怕也遠遠超出了桑於的估計,他本以為蔡傷的感情被牽動,一個高手如果在動情之時,心神難免會有松懈,而在他心神松懈之時正是攻擊的最佳時機。可是蔡傷似乎完全不受心神的影響,似乎凡俗的任何牽絆都無法影響他的心情。

一聲如巨獅狂吼般的炸響,只震得屋瓦齊動,灰塵和煙霧四處飛灑。

“轟轟……”華輪碩大的身子如踩在滑輪上一般倒滑五尺,並拖下兩條深深的履痕。

蔡傷的身形一晃之際,桑於的拳頭猶如巨石般沉沉擊在他的小腹上!

華輪在危急之時,終以他的龍象般若正氣擋住了蔡傷那要命的一擊,為桑於解開了必死之危。

桑於的拳勢未竭,毫不阻隔地擊在蔡傷小腹上,但他突然覺得自己所擊之處猶如棉絮一般毫不著力,不!應該說是如一片汪洋,他的力量一點一絲地送入了蔡傷的腹體,可是他卻似乎沒有感覺到蔡傷的實體,連聲音也未發出。

“啪!”一聲脆響,蔡傷回過的手掌輕輕搭在桑於的拳頭上,桑於竟然沒有一絲抗拒的力量。

“轟!”桑於只感到地面一震,一股瘋狂的勁氣自地底產生,轉而由他的足少陰腎經、足太陰脾經直沖而上,如一片溫熱的火焰,焚燒著他的每一個細胞。

這竟是他自己的功力,他擊入蔡傷體內的功力,居然全被蔡傷轉移至地下,並以隔地傳功之勢自他的下身襲人。

桑於想後退,想躍起,可惜他卻根本沒有這個機會,因為蔡傷的手已經搭在了他的拳頭上,而且一股純正而博大的勁氣自他的手少陽胃經,手陽大腸經如潮水般湧入,兩股勁氣似翻江倒海般自兩個方向朝丹因疾沖。

桑於大駭,他知道蔡傷的意圖——廢去他的所有功力!而且手法之殘酷幾乎讓他肝膽欲裂,只要兩股勁氣在丹田匯合,立刻就會化成千萬股氣脈朝四肢百骸沖撞而出,那時即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恢復功力。任何一個武人沒有比這種廢去功力之法更徹底,更狠辣的。

如果只是一股外來勁氣入侵而廢了武功,以中觀宗的瑜伽神功也許還可以恢復,可蔡傷這種方法卻是以他本身的功力與桑於擊出的功力兩股氣勁廢去其武功,一旦桑於功力被廢,只怕天下間任何奇功妙術也不可能修復受損的經脈了。

桑於既知道這些,又怎會不肝膽欲裂?

“呀!”赤尊者似乎察覺出事態不妙,他看到了桑於的臉色,更感到了地底那股流動的勁氣,於是不要命地向蔡傷瘋撞而至。

這一下可的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蔡宗和楊擎天諸人只注意到黃尊者和華輪大喇嘛,卻沒想到那倒在一邊地上的赤尊者仍有活動能力,而且與蔡傷相隔又近,這一撞竟沒有人能夠阻擋。

“轟!”赤尊者發出一聲長長地慘叫,猶如一塊碎肉般飛跌而出,落地後一動也不動,顯然已氣絕身亡。

擋住他這一撞的是蔡傷一只膝蓋,在百忙之中,蔡傷擡起一只膝蓋,而這只膝蓋上的力道卻是借助於桑於所發之勁力,在如潮水般洶湧的勁氣中,赤尊者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被震飛。

桑於只感到腳下傳來的力道一松,蔡傷輸入他手上兩條經脈中的勁氣也有一絲波動,竟奮起余力,猛地一掙。

“轟……轟……”一連串的暴響,血肉橫飛之下,桑於的身體竟爆出一個個血洞,但他最終還是掙脫了蔡傷的控制。

蔡傷也被震退了一步,卻沒有再出手,望著那滿身血汙,神色淒厲的桑於,淡淡地籲了口氣,道:“既然上天要留你一半功力,我也就不再違背天意了,希望你好自為之。”

桑於沒有死,但他在拼力一掙之時,蔡傷輸入的勁氣與他回手的勁氣在經脈中一激,竟使之在他體內爆裂開來,而剩余的氣勁無法泄出體外,竟徑直向皮膚外面沖撞,炸開肌肉,自一個個血洞中散出。

這也是桑於不得已才為之的,除非他想死,如果他不將這股毀滅性的勁氣以這種方式散發出來的話,那只會流回心脈,使心脈爆裂,那時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他,這是他的果斷之處,也是他最讓別人心寒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