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眾風之門(第3/8頁)

陸漸騰地跳起,一抹眼淚,叫道:“地母娘娘,你說什麽?”溫黛笑了笑,說道:“我說,潛龍之上,也許藏著治好阿晴的法子!”陸漸又驚又喜,叫道:“真的麽?”

溫黛點了點頭,說道:“地部的醫術是思禽祖師所傳。思禽祖師的醫術,卻來自三百年前的一位女神醫。”陸漸猛可想起魚和尚的故事,沖口而出:“你是說發現隱脈的那位女神醫!”

“那是花曉霜祖師。”溫黛微微一笑,“她也是‘西昆侖’梁蕭祖師的妻子,論輩分,該是思禽祖師的祖母。我看過思禽祖師的筆記,上面寫到,自己所學博而不精,算學、武學頗有天分,醫道並非專攻,花祖師的本事,他也沒有學全。加上種種原因,當年來華之時,只帶走了心愛的算學機關圖譜,醫典但取兩部,並未全都帶走。思禽祖師臨死之前,心性大變,燒了許多典籍,僅有的兩部醫典也毀於劫火。不過筆記上說,花祖師出身天機宮,深諳典籍保存之道,所著醫典均有副本,思禽祖師沒說副本何在,不過依照常理推斷,副本該在潛龍之上。”

陸漸按捺心跳,顫聲說道:“這麽說,只要找到潛龍,就能找到花祖師的醫典?”溫黛說道:“是啊,我醫術有限,救不得晴兒,那位女神醫醫術勝我百倍,必有起死回生的厲害手段,若能找到她的醫典,或許找得到醫治晴兒的法門。”

陸漸沉吟未決,忽聽谷縝的笑聲傳來,回頭一看,施妙妙和谷縝並肩走來,後者笑道:“地母何不早說,害我浪費了無數唇舌。這位花祖師,無論醫道人品,均是光照千古的奇人。”陸漸忍不住問道:“谷縝,你也知道花祖師?”谷縝笑道:“論族譜,花祖師與我谷家的先祖關聯頗深。她的弟子姓趙,本是大宋苗裔,後來與島王釋海雨的獨女成婚,兩人育有一女,晚些嫁給我家先祖遠昭公。所以說,東島谷氏的緣起,與花祖師大有幹系。”

這些緣起,溫黛也是頭一次聽說,想到東島西城一脈同源,不覺輕輕搖頭嘆氣。

陸漸沉思一下,忽地擡頭說道:“谷縝,我想好了,我要帶著阿晴,跟你一塊兒去找潛龍。”谷縝嘆道:“此去有山海之險,又有強敵攔路,大哥,恕我冒昧說一句,姚大美人可能半途夭亡,根本到不了潛龍的所在!”

陸漸點頭道:“我明白,但有一線生機,我都不會放棄!”說到這兒,忽覺一只冰涼小手伸來,輕輕拉住他的右手,陸漸回頭一看,正是姚晴,兩人四目相對,姚晴微微一笑,說道:“這才像話!八圖合一因我而起,不可半途而廢,大不了死在半路,一抔黃土埋了了事。”

谷縝只覺好笑,心想這女子也是奇人,生死關頭,不顧自身安危,還想著“八圖合一”。施妙妙卻為二人感動,不住伸袖抹淚。

谷縝眼看氣氛悲傷,將手一拍,大聲笑道:“大哥、地母、姚姑娘,這幾日我鉆研八圖秘語,略有心得,想和大夥兒分享分享。既然大家都在,不如來我房中一聚?”

眾人點頭,到了谷縝房間,左飛卿、虞照、寧凝、仙碧均已先到,正在房中說話。寧凝見了姚晴,神氣頗為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左飛卿內傷頗重,容色憔悴。虞照腿傷初愈,豪興不減,坐在桌邊大杯飲酒,見了谷縝便笑:“這悶酒喝得不快,你來得正好,先陪為兄幹上十杯!”仙碧給他一掌,埋怨道:“正事要緊,你胡鬧什麽?”虞照脖子一梗:“喝酒也是正事!”

谷縝笑道:“虞兄別急,先說正事,你我再喝通宵!”虞照喜上眉梢,拍手道:“好、好!”

谷縝拿出紙筆,一邊寫畫,一邊說道:“五條線索大家都已盡知,我以為若要破題,當從第一條‘龜銘’著手。依我之見,龜銘二字,解釋有三:一是石龜所托碑銘,這一類碑銘天下間數不勝數,大至皇城古墓,小自衢中道邊,如果一一找遍,不知找到何年何月;二是與龜有關的銘文,更如海底撈針,無從著手……”說到這裏,頓了一頓,仙碧忍不住問:“第三點解釋呢?”

谷縝笑道:“第三點麽,我私心以為,這個龜,說得就是此間。”眾人均是一驚,紛紛道:“靈鰲島麽?”谷縝笑道:“大家或許在想,潛龍是西昆侖從東島奪走的,思禽先生又與東島仇怨甚深,怎麽會將線索留在靈鰲島上。但他是聰明人,所設的謎題,決不會是耗費人力的笨題死題,必是出人意料的巧題。東島本是最不可能藏有線索的地方,如果藏在此間,卻又最為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