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卷 第 六 章 抽絲剝繭(第2/7頁)

關山月擡右手攤開,手掌心一點紅,那一點紅極為細小,要不是因為它是紅色,特別顯眼,沒有過人的目力根本看不見。

白衣文士道:“這是……”

關山月道:“幹泥。”

白衣文上道:“幹泥?”

關山月道:“在下曾往上墻頭跟屋上四下看,附近沒有紅土地,那該是來人鞋底帶來的,在下也在墻頭發現些微,這表示來人帶著孝廉公,腳下曾在窗台、墻頭兩次借力,所以在下認為來人帶著孝廉公是從這扇窗戶出去的,可能也是從這扇窗戶進來的。”

老者說話了,他還是說:“捕房那些人,怎麽就沒有想到到這裏來看看!”

還這麽說。

白衣文士忍不住要說話。

老者又說了話:“有人進來劫擄了一個人帶走,竟然沒人知道,我這前後衙的巡更值夜,不是形同虛設麽?”

白衣文士說話了:“這道理跟捕房不能辦要緊大事一樣,縣衙的巡更值夜,只能防一般小偷、小賊,防不了江湖高手。”

關山月道:“來人還不能算高手,也應該不是久經歷練,經驗豐富的老江湖。

白衣文士道:“閣不是說……”

關山月道:“從窗台、墻頭兩次借力,可知他還不能算高手:從桌上油燈直到燈油點幹燃盡,也可知他走得慌張匆忙,沒有熄燈;足證他也不是久經歷練,經驗豐富的老江湖。”

老者道:“不算高手、不是老江湖,我這縣衙的巡更值夜就已經防不了了,若是一高手、老江湖……”

他住口不言,沒說話去。

關山月道:“一般來說,縣衙也就是如此了。”

這是實情實話。

老者道:“多謝閣下安慰。”

關山月道:“這不是安慰,否則何來縣裏辦不了的事有府裏辦,府之上還有道、省?”

老者道:“倒也是。”。

白衣文士道:“董家一向不沾江湖人,家父為官多年也一直平安無事,怎麽如今江湖人會劫擄家兄?”

這話顯然是對關山月說的。,

可是這怎麽問關山月?

關山月道:“等擒獲那劫擄孝廉公之人,救回孝廉公之後就知道了。”

老者道:“說得是!”

白衣文士道:“那如今……”

關山月道:“縣尊跟姑娘,可知道‘鄱陽湖’遠近,何處有這種紅土地?”

父女倆齊搖頭:“不知道。”

關山月道:“敢請召來捕頭,容在下當面請教。”

對,捕頭一定跟地面上的三教九流,地面上的龍蛇熟,交遊既廣又雜,跑的地方也多,應該知道。

眼前既沒有衙役,也沒有親隨、跟班,還是白衣文士到後衙去交代了。

老者剛說了,捕頭剛才才回來奏事,好在這時還在前衙還沒有出去,聞知召他;馬上趕來了東跨院。

捕頭是個五十上下的人,典型的六扇門老公事,只是看上去平平庸庸,顯不出老公事的歷練與經驗,也顯不出精明與幹練。

倒是挺謙恭,挺和氣,聽老者說關山月是老者親家的朋友,來協助偵辦公子遭劫擄案,協助營救公子時,還欠了個身,叫了聲:“關爺。”

縣衙的捕頭,也是上了年紀的人,尤其人也謙恭,和氣,關山月答了一禮:“不敢,在下有事請教,不得已打擾公忙,但願沒有耽誤捕頭的公事。”

老捕頭忙道:“關爺好說,我正是回來稟事的,關爺想知道什麽請盡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關山月道:“捕頭也認為孝廉公是遭了劫擄吧?”

老捕頭說:“昨晚上沒有人見到公子外出,公子也從沒在夜晚出去過,想不出有別的。”

老捕頭熟知公子。

也顯示這位董公子,董孝廉確實是位只知讀書,生活單純的好子弟。

關山月道:“聽說至今仍毫無所獲?”

老捕頭面有愧色,下安:“我無能,愧對太爺與公子……”

老者道:“陳捕頭也不必如此,劫擄公子之舉,顯然是經過策劃的行動,既是如此,每一步都會掩蔽得很好,豈是一舉就可以破案救人的?不必急,更無須自責,如今有關壯士鼎力相助,相信一定可以破案擒賊,救回公子。”

這樣的長官,這樣的上司,不多見。

老捕頭感激、激動,微低頭:“是,謝謝太爺。”

關山月道:“捕頭對孝廉公遭劫擄,有什麽看法?”

老捕頭道:“以太爺的為官、公子的為人,我實在想不出公子遭人劫擄的因由,可是,公子到底還是遭人劫擄了!公子遭劫擄,昨夜巡更、值夜毫無所覺,‘鄱陽湖’是個小縣份,本不難查出端倪,卻至今毫無所獲。以這二者看,劫擄公子的,應該是江湖高手……”

關山月道:“近來,縣城之內,可有什麽江湖人物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