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卷 第 六 章 抽絲剝繭(第3/7頁)
老捕頭臉上又現愧色:“不瞞關爺,本地一些地痞、無賴,甚至小偷、小賊的一動一靜,我了若指掌,可是真正的江湖高手來往進出,我就無能為力了,除非有意讓我知道,否則我根本就一無所知。”
對一個小縣份吃公事飯的來說,這是不折下扣的實情實話。
關山月道:“好在那劫擄孝廉公之人,算不得高手,也不是老江湖。”
老捕頭道:“關爺是說……”
關山月把他這裏的發現說了。
聽畢,老捕頭臉上又現愧色,可也泛現了敬佩色:“關爺高明,我只顧往外四處打聽,四處找了,忽略了這裏。”
關山月道:“捕頭知道遠近哪裏有這種紅土地麽?”
老捕頭道:“關爺認為……”
關山月道:“總是個蛛絲馬跡,總是個線索。那劫擄孝廉公之人,不是從那裏來,就是從那裏過,從那裏來最好,從那裏過,也可以從那裏著手,再找蛛絲馬跡,再找線索,一步一步往前。”
老捕頭道:“近處沒有這種紅土地,遠處我就不知道了。”
關山月道:“我說是遠近,其實這種紅土地應該在近處,而不在遠處。”
老捕頭道:“關爺是說……”
關山月道:“鞋上沾上這種紅泥,若是走遠路,再加上江湖人趕路之快速,早掉光了,鞋底不易還有殘留。”
老捕頭臉上又現佩服色,一點頭:“說得是,關爺細心,關爺高明。”
連老者跟白衣文士臉上都現了佩服色,白衣文士的一雙鳳目,更是緊盯關山月。
關山月道:“那麽近處……”
老捕頭忽然猛睜兩眼,驚喜,激動:“我想起來了,‘紅樓’!”
關山月道:“‘紅樓’?”
老捕頭道:“‘紅樓’是一家妓院,剛開不久,就在西城根兒。”
“妓院”,當著易釵而弁的縣尊千金說。
老捕頭此刻驚喜,激動,恐怕是忘了,疏忽了,也許是此刻顧不了那麽多了。
不管是什麽,好在易釵而弁的縣尊千金,白衣文士,神色如常,就像沒聽見似的。
不是世俗女兒,不在乎這個。
老者道:“城裏會有這麽一處所在?”
老捕頭道:“稟太爺,那原是一棟空著的小樓,經人買去,從上到下都漆成了一色紅,還取個名叫‘紅樓’。”
關山月道:“為什麽要漆成一色紅?”
老捕頭道:“許是為討吉利,再不就是標新立異,讓它顯眼,讓它出名,不管是什麽,這麽做對了,它出了名,生意也相當好。”
關山月道:“那麽,‘紅樓’跟紅土地……”
老捕頭道:“因為整棟樓是紅的,也叫‘紅樓’,所以開張那一晚,用來鋪車馬道的,也是紅土,看上去一色紅。”
關山月道:“是這一處?”
老捕頭道:“只這一處。”
關山月道:“請捕頭帶我去看看。”
老捕頭轉望老者,這是請示。
老者道:“應該!”轉望關山月,道:“只是,勞閣下的駕……”
關山月道:“縣尊不要客氣,在下是來幹什麽的?”轉望老捕頭:“咱們這就走吧!”
老捕頭應一聲,要施禮告退。
白衣文士道:“我也去。”
縣尊的千金,她也要去。
關山月、老捕頭都微一怔。
老者道:“你怎麽能去?”
白衣文士道:“我怎麽不能去?”
老者道:“那是什麽所在?”
白衣文士道:“我易釵而弁,扮了男裝,伯什麽?”
老者道:“雖然你扮了男裝,也不妥。”
白衣文士還待再說。
關山月說了話:“姑娘是不能去!”
白衣文士轉過臉來:“閣下……”
關山月道:“劫擄孝廉公的既是江湖人,而且也不會只有一個,此去不可能只憑言語就能要回孝廉公,使他們自縛雙手就範,廝殺打鬥,絕難避免,既有廝殺打鬥,腥風血雨的死傷,也在所難免,姑娘能去麽?”
還真是!
關山月的這番話,不知道是不是真嚇住了白衣文士,她是這麽說的:“我倒是不怕看廝殺打鬥,也不怕看腥風血雨的死傷,我只是怕給閣下添累贅,所以我聽閣下的,不跟去了,只是,不管家兄是不是在那裏,也不管是不是救得了家兄,還請閣下回縣衙一趟,讓我父女知道。”
原來如此。
只要她不跟去,這容易。
關山月道:“那是當然,請縣尊跟姑娘放心。”
就這麽,關山月跟著老捕頭走了。
白衣文士跟了出來,一直跟到了跨院門,望著關山月跟老捕頭走得不見了。
老者也跟了出來,不過只是跟到了屋門外,他說了話:“飛卿,不用太擔心了。”
原來姑娘芳名叫飛卿,哥哥孟卿,妹妹飛卿。
不知道為什麽,白衣文士她竟然臉上一紅,只是老者沒看見,因為她轉回身的時候,臉上的紅意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