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第2/8頁)

“什麽?”徐振飛心中一震,神色倏變地喝道。

雲姑也自面布寒霜,秀眉雙挑地嬌聲說道:“柳相公此言何意?莫非那三賊十多年來另有奇遇,功力更高,我祖孫女難與匹敵麽?”

柳不肖將頭連搖地微笑說道:“賢祖孫女隱居此地十余年來寸步未離,加以又和外界武林斷絕交往,自然不知近年來武林變化,那‘川中三虎’早在數月前便俱已授首斃命啦。”

“什麽?那‘川中三虎’死啦?”徐振飛祖孫女齊聲變色驚叫,心中一時卻說不出有什麽感覺。

柳不肖方自微笑頷首。

徐振飛已自神情甚為激動地跨前一步,忙問道:“柳相公,你可知三賊是怎麽死的?”

柳不肖挑眉說道:“‘川中三虎’為惡過甚,數月前在州陜道上攔劫一位姑娘,引起一人不平,連夜追至四川,只身連斃三賊。”

“殺得好!”徐振飛祖孫女異口同聲地咬牙說道。

微微一頓,徐振飛更是神情激動,白眉連軒地又道:

“‘天理昭彰,報應不爽。’有道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三賊一除,西南勢必人心大快……”

話聲至此,-,注柳不肖肅然地問道:“柳相公,你可知那位高人姓名,告訴老漢,老漢不為私仇,即為大下武林,宇內蒼生,以及西南百姓,日後若有緣遇上那位高人,也得好好叩謝他一番。”

一番話兒,感激敬佩之情溢於言表。

柳不肖淡淡一笑,說道:“那人與小可同宗,名喚柳含煙,只不過是藉藉無名的一介書生罷啦,哪裏稱得上什麽高人。”

徐振飛一怔,莊容說道:“柳相公此言,老漢不敢苟同,老漢以為能除暴安良,濟弱扶傾之俠義人大,即或他是一名乞丐也應稱之為高人,老漢生平即最欽敬這般人物。”

話聲方落,俏姑娘也自莊容說道:“我爺爺說得不錯,只要是做好事的人,不分貴賤尊卑,都得尊為高人,這種高

人豈止我徐家敬佩,即連天下武林也必有口皆碑地無限欽慕呢。”

一番話聽得徐振飛將頭連點,目注乃孫女,狀似不勝贊許。

柳不肖聞言見狀,淡淡一笑說道:“就算他是高人吧!

不過賢祖孫恕小可掃興,這位高人恐怕此生已無再見之期啦。”

“怎麽?柳相公!”徐振飛祖孫二人又是一怔,接口說道。

柳不肖冠玉般俊面掠過一絲悲淒,黯然一嘆說道:“好人不長壽,天嫉英才,這位高人已在數天前死啦。”

“什麽?這,這,這怎麽可能!”徐振飛聞言大震,驚訝欲絕,張口結舌,消姑娘雲姑更是娥眉深蹙,神色黯然。

柳不肖面上掠起一陣抽搐,默然無語。

三人相對無言,屋中一片死寂,空氣中彌漫著一片淒清,黯然似為這位高人致無限的哀悼。

半晌,徐振飛方始咽然一嘆,神色肅然地說道:“吉人天相,好人怎會不長壽?也許這只是傳聞之誤。”

俏姑娘無限悲哀地方自一聲:“但願如此。”

柳不肖已自說道:“不然!小可親眼看見他投入北郵百丈深澗,深澗中峻峨怪石林立,其利如刃,而且水勢洶湧,湍流甚猛,小可以為他必然粉身碎骨,萬勿生理了。”

“柳相公,你既然親眼看見他投身澗中,而又知道他是好人,為何不救他?”雲姑面色木然地脫口問道。

徐振飛攔阻不及,怒視乃孫女一眼,慌忙別過頭去,欲向柳不肖賠個不是。

柳不肖聞言一怔,窘迫異常地囁嚼說道:“這,這,這……兩位請想,那柳含煙既能連斃‘川中三虎’,一身功力必然不凡,小可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如何能救得了他?”

此言一出,悄姑娘無言以對,向柳不肖投過滿含歉意的一瞥後,倏又不安地默然垂首。

徐振飛賠笑說道:“柳相公說得委實不差,如那等身手,即或老漢置身其時,也只有頓足惋惜,無能為力,小孫女出言無狀,柳相公不要見怪。”

柳不肖狀頗勉強地一笑說道:“豈敢,豈敢,小可若是雲姑,激於義憤,也必會出聲責問,老丈不要掛懷。”

俏姑娘突然揚眉問道:“柳相公,你可知那位高人為何投澗輕生?”

柳不肖任了一怔說道:“這個小可不知,不過,他必然是遭遇到極大的痛苦,或者有什麽不稱心的事……”

俏姑娘揚眉接道:“柳相公怎知他是遭遇到極大的痛苦,或者是有什麽不稱心之事呢?”

柳不肖一怔,囁囁地說道:“小可這是以常情論事啊,就拿小可來說罷……”

話鋒一頓,喟然一嘆,苦笑說道:“小可這等事不提也罷,這位高人更是業已去世數日,此時怕不已遭魚嚙多時,還提他做甚?咱們還是談點別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