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第5/7頁)

一頓,頗為不解地又道:“相公,老漢鬥膽動問,你到底有什麽天大的急事兒,要這般不顧生死地忙著出海?”

柳含煙素性淳厚,不善謊言,但是事到如今他卻不能直言無忌,腦中閃電一忖,暗暗一嘆:“事到如今,不得已只好扯一次謊啦!”

面上卻是極不自然地蹙眉說道:“實不相瞞,家母身罹奇疾,非得一種奇草不能救治,小生聞人傳說黃海之中有一無名孤島,島上獨產此種藥草,故而小生急欲在舟出海以期早日尋得藥草救治家母。”

老漁人聞言輕“哦”一聲,神情肅然,連連點頭地說道:“原來是為令堂的病症,這就難怪啦,相公為了母病而忘了自身安危,這種孝心,實在令老漢佩服……”

柳含煙陡感俊面一熱,不由暗道一聲:“慚愧!”

老漁人話鋒徽頓,略一沉吟,莊容接道:“相公難道你非此刻出海不可麽?”

柳含煙聞言心知有望,不由暗暗一喜,忙道:“老丈說得不錯,小生正是要即刻出海,昨夜已耽誤了一宿,再遲恐怕……”

至此倏然住口,心中倏感一陣羞愧。

這麽一來,老漁人可會錯意啦!

無限同情地深注柳含煙一眼,略一沉吟,毅然說道:

“好罷,救人一命勝造六級浮屠,老漢看在相公這份孝心上,權且做一次好事,幫你一次忙……”

此言一出,柳含煙心中狂喜之余,更是羞愧已極。

俊面通紅,窘迫異常地輕呼一聲:“老丈……”

老漁人根本未注意到柳含煙神情有異,老眼一翻,莊容接道:“不過相公你可不要以為老漢是為了你這加倍船錢,若不是看在你相公孝心難得,你就是給我一座金山,老漢也不願冒此奇險呢!”

柳含煙尚未說話,老漁人一注柳含煙又遭:“既是相公急著出海,咱們就別耽擱啦,有行李麽,快去取來上船罷!”

柳含煙聞言忙道:“小生孑然一身,別無長物,現在就可上船。”

老漁人道:“那麽快請上船吧!外面雨大。”

柳含煙心中一喜,頓忘所以,道謝一聲,飄身上船。

老漁人睹狀一怔,說道:“老漢還看不出相公這讀書人還有這麽好身手呢!”

柳含煙一怔,隨即恍悟,赧然一笑道:“老丈過獎啦;小生哪裏稱得上什麽好身手,只不過從小嗜武,練過幾年莊稼把式罷啦!”

老漁人一面收纜,一面說道:“不是老漢愛多話,相公讀書人最好別沾L這個武宇,這東西硬是沾不得,沾上了就甩不掉,而且說不定什麽時候會惹得麻煩上身,相公坐好了,老漢就要開船啦!”

柳含煙一面依言矮身鉆進船艙坐下,一面連聲說道:

“老丈教訓得極是,教訓得極是,小生經此當頭棒喝,今後定當專心攻書,不談武事。”

老漁人微微一笑,將船撐離岸邊,心中卻不由暗忖道:

“這年輕人確是難得,不但模樣兒長得俊,令人喜愛,孝心可嘉,而且又是這般地虛懷若谷,不驕不狂,先前我還以為是個不知死活的紈絝子弟呢!唉!如果不是家道中衰,自己倒可好好地為玫丫頭攀攀這門親事呢……”

老漁人操舟技術奇佳,只是這麽一撐,小船已自一滑數丈地離開岸邊,漸漸地隱人一片水霧中不見。

黃黑二狼只有空自焦急地位立岸邊,柳含煙適才一番話兒,他倆自是悉數入耳。

當然,他二人知道柳含煙是一片胡言,也知道柳含煙此時突然堅欲出海,必然有著絕大的事故,但是他倆卻不知他到底上哪兒去,去做什麽?

雖然他二人有攔阻之心,但卻有自知之明無攔阻之力,縱然有師門新練神功在身,但畢竟沒有把握,贏了還好,敗了打草驚蛇反為不美,而且說不定會賠上兩條性命。

二狼仁立岸邊片刻,黑面狼突然冷哼一聲,大步向左近一艘漁船走去。

黃面狼見狀一怔,一把將他拉回,詫聲說道:“老四,你要做什麽?”

黑面狼道:“三師兄,咱若是在此將人追丟,大師兄到來,咱們如何交待?小弟欲雇一條船追下去。”

黃面狼冷笑說道:“你知道他上哪兒去,去做什麽?”

“小弟雖然不知他上哪兒去,去做什麽,但卻知道此事絕不尋常。”

“這個我也知道,可是你以為憑咱們二人,又無後援,縱然能追上他,須知此事,能奈何他麽?”

黑面狼方一張口,黃面狼冷冷一笑,又道:“咱們雖然身負師門新練神功,但卻一直未曾試過,有無把握尚未可知,一個不好,徒自打草驚蛇不說,要是平白無故地在海上賠上兩條命,死得人不知不覺,那才冤枉呢!”

黑面狼頓時氣餒,微一蹙眉說道:“那麽依三師兄之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