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3/6頁)
三條人影閃電交錯,黑衣書生始終如幽靈般飄蕩,穿梭似地來往於兩片冷熱不同的排山勁氣中。
冷得刺骨,中人欲僵。
熱得灸人,中人如焚。
然而黑衣書生始終那般飄忽輕松,令人捉摸不定。
他的功力,深厚絕倫,源源不絕。他的招式,博大精奧,技比天人。
偶爾勁氣相接,砰然連聲,四溢激揚,連那功力幾與二魔相等的四邪,均自神色連變,心驚魄蕩地連連後退,六狼自不必說。
飛砂走石,地動山搖,樹折草伏,狂風怒號。
數十丈內無人能以立足。
風雲為之色變,草木為之含悲。
突然,一聲龍吟長嘯,兩聲沉重問哼。
砂停,石歇,彌天勁氣化為烏有。
一切歸於靜寂。
場中,黑衣書生、申屠君、皇甫松三人恍如三尊石像,垂手屹立,不言不動。
黑衣書生一張死白的醜臉上,神色依然冷峻的不帶一絲表情,然而他那一雙烏漆發亮的眸子裏卻閃爍著兩道令人望而生寒的冷電光芒。
申屠君、皇甫松二人雖然身形僵立不動,然而那兩張神色陰狠、殘酷。兇悍的老臉上卻漸漸泛起一陣極其輕微的痛苦抽搐。
豆大汗珠,一顆顆地墜落衣襟。
四道目光中說不出是驚。是怒、是仇、是恨、是痛苦。
抑或是駭怕!……
突然。“砰”!“砰”!兩聲,申屠君、皇甫松二人幾乎同時跌坐地上。
四邪、六狼心膽俱裂,數聲厲喝,飛身撲至。
然而,申屠君一言不發,吃力地微一揮手,示意他們退後。
四邪硬生生地刹住身形,色厲內茬,齊齊獰聲說道:
“小鬼,今夕老夫兄弟若不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誓不為人。”
黑衣書生充耳不聞,連正眼也未瞧四邪一眼,向著跌坐地上的二魔冷冷說道:“老鬼!
你二人此時尚有何話可說?”
皇甫松突然揚起一聲淒厲長笑,說道:“不差!不差!
一報還一報,兩條腿抵四條腿,連本帶利一齊收口,皇甫松兄弟技不如人,夫復何言,要割要剮悉聽尊便。”
黑衣書生身形倏起一陣顫抖,一言不發,一步一步地向二魔跌坐處走來。
空氣沉寂得令人窒息。
距離一尺一寸地拉近。
四邪、六狼人目黑衣書生的那付怕人神色,不由地齊齊打了一個寒顫,一絲寒意由腳底直透發端。
突然黑衣書生停下腳步,似在凝神靜聽。
但他旋即又邁開腳步,一步一步地向二魔走近。
那每一步恍如千鈞巨錘,敲在諸魔的心靈深處。
黑衣書生在二魔面前一丈處二次駐足。
就在他舉起雙單就要下擊,四邪六狼作勢欲撲,皇甫松瞑目待斃的刹那間。
申屠君突然發出一聲令人聞之心酸的長嘆。
皇甫松睜目側顧,黑衣書生則是一怔收手,冷冷說道:
“申屠老鬼,你莫非心有未甘麽?”
申屠君尚未說話,一旁皇甫松已自軒眉說道:“死則死耳,有什麽甘心不甘心的。”
黑衣書生冷哼一聲道:“皇甫松你倒是達觀的可以,若以你二人昔年所為,萬死難贖,不過少爺要讓你們死得無話可說,有什未甘,不妨趁此未死前說個明白。”
二魔尚未說話,四邪禿鷹西門豹已自心頭一跳地冷笑說道:“小鬼你不必神氣,若是我兄弟神功早日練成也不會容你猖狂至今。”
黑衣書生沉吟半晌,突然國射冷電光芒地低頭問道:
“申屠老鬼,你之所以臨死興嘆即是為此麽?”
二魔四邪狼狽為奸多年,早已心息相通,申屠君焉有不知西門豹用意?聞言冷然點頭說道:“不錯,老夫心有未甘即是為此。”
話聲方落,黑衣書生倏地揚起一聲令人寒栗的冷笑,笑得諸魔毛發驚然,心中忐忑不定。
笑聲一落,黑衣書生冷冷說道:“申屠老鬼,你們那套所謂神功尚差多少時日?”
申屠君聞言暗暗一喜道:“多則五日,少則百日必能練成,到那時恐怕小鬼你!……”
黑衣書生又是一聲冷笑,道:“申居君你休要激我,少爺不是畏事之輩。”
話鋒一頓,毅然笑道:“好!少爺索性成全你們這批東西,半年之後,黃山之巔,少爺當著宇內群豪之面揭發你們那些見不得人的罪狀,然後-一取爾狗命,申屠君,你可有膽答應?”
申屠君尚未說話,皇甫松已自桀桀怪笑道:“有何不敢?
二魔何曾怕過誰來,不過到那時埋骨黃山之巔的,恐怕是你而不是我們。”
黑衣書生冷然道:“皇甫松此時何必還說大話,你死我活,屆時便知……”
突然雙目冷光暴射,厲聲接道:“你們不要打如意算盤,只要你們膽敢失約不至,少爺自有辦法-一追誅你們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