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3/11頁)

小辛道:“難道為了吊死鬼之故?”

金陽吃驚地道:“九幽使者與他元靈合一。萬一九幽使者發生意外,長存子真人當然亦受害累不淺。”

小辛道:“你何故不站起來?何故不離開棺材?”

金陽道:“此棺材不但整個是銅鑄的,而且祭煉多年,必要時我可以很快關閉棺蓋,連九幽使者亦奈何我不得。”

一切疑問他答得很快很坦白。小辛開始無微不至考慮可以相信他。

但有一點他故意不問,而這問題非常重要。那就是既然施展“厭勝”之術。既然有綠野、花解語、連四、小鄭。何以沒有“閻曉雅”?何以沒有他“小辛”在內?

又既然金陽不解釋這一點,顯然他還藏著很多秘密。這種人信得過麽?

然而小辛卻很信他的樣子,道:“聽我的勸告,金陽,趕快脫離這種邪教。生活是好是壞,快樂或寂寞。都好過這種人非人的詭邪生涯。”

金陽嘆口氣,道:“我明白,因為我想過千百回。如果你要打開另一口棺材,我一定得先行關閉這個銅棺蓋。如果你不願冒險,那我就出來。”

小辛沉吟一下,道:“你先關閉棺蓋。我可能撬開那黑棺,也可能離開。”

金陽道:“你最好離開。”忽然壓低聲音道:“長春子真人可能因九幽使者失敗而陷入昏迷。但亦可能誘敵。”

說完,便匆匆躺下,“叭嗒”一聲銅棺蓋關閉得這一條縫都沒有。

小辛毫無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心中有何想法。

那座金色猙獰的神情栩栩如生,浮動著邪惡可怕的氣氛。

在他手中的草人,是不是表示“命運”已控在心手中?

光芒一閃,“橫行刀”已出鞘入鞘,但任何人當場目擊亦不可能看見此刀。因為太快了。快得連聲音亦膛乎其後。出鞘入鞘的聲音隔一陣才聽見。

金色神像忽然裂開跌墜地上,發出很大響聲;而他手中四個草人亦通通分開兩截。

小辛眼睛四下搜索一陣。嘴角忽然泛起冷笑。

黑棺據說是“長春子”真人匿臥。但粗重呼吸自始至今都很清晰(當然僅是小辛的聽覺)。但銅棺內忽然全無聲息,顯然棺內已經沒有“生命”。

那麽金陽到何處去了?他若是死亡的話卻又是因何緣故?誰下的手?

小辛刀光乍現又隱。但見銅棺(每一面厚達三寸)攔腰多了兩道裂痕。小辛只須輕踢一下,當中一段便滾開一側。

棺內那有人影?不過棺底卻有一個洞穴。洞內黑暗而又陰風惻惻。

小辛側耳傾聽一會,突然離開石屋。身形霎時隱沒漆黑夜色中。

竹林內更加黝黑,不必任何邪法妖術都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

一個人從一叢樹下悄地然冒出面,動作既輕靈又沒有聲響。簡直有如幽靈出現。

但並不是沒有人發現他。因為他才往前邁出兩步,突然胸口一疼急急刹住去勢。

他根本就是自己把胸口往那尖銳之物碰去。當然只要他刹住腳步,傷就到此為止。

這片竹林,這處地道出口,他已熟得不能再熟。閉上雙眼亦可行走自如。但那是什麽物事竟然刺破他胸口肌肉,使他受傷流血?難道是小辛的“橫行刀”擺好方向等他碰上來?

金陽打死也不肯相信小辛有此本事。根本不可能!除非小辛屬於黑暗之鬼魂。否則此時此地焉能來到並且擺好寶刀架式?

但小辛的聲音傳入金陽耳中。一點不假正是小辛。聲音很冷漠,聽不出一絲得意或奚落。

他道:“金陽你如果不想回答我的話。只要路前半步。就不必說任何話。我意思說你無須浪費藏在牙齒內的毒藥。弄個假牙裝上毒藥要費不少功夫時間。”

金陽全身冒出冷汗。像小辛這種敵人太可怕了。簡直倒了八輩子楣才碰上他。

小辛又道:“其實你如果說你是九幽使者,我會更相信些。你自己知不知。你的面孔告訴我,你很少用這副真面目見人?通常你都戴著人皮面具,如果你身份如此簡單,何須時時戴用人皮面具?”

戴人皮面具居然也會留下痕跡,的確是誰都想不到的。金陽心中泛起“崩潰”之感。誰教他如此不幸碰小辛這種敵人?

小辛又道:“安居鎮繁榮得不合理。而有些情形除了邪門左道的幫會之外不會存在。你到底開不開口?”

金陽幾乎聽見“橫行刀”刺穿他心臟聲音。因此他打個寒噤,道:“你好像什麽都知道,我還說什麽?”

小辛道:“你肯開口就行。我自然有很多問題。不過,我事先聲明。就算你完全回答而我也很滿意。但你仍然要受懲罰,至少要使你以後不能再去害人。”

金陽呐呐地道:“你不覺得太過份麽?”

小辛道:“不,你這輩子只遇到我一次。老實說像我這種人很少很少。別人見到你只好任你欺負茶毒,以往之事我沒有責任。也以後我就不能推卸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