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疑案未明還孽債懺情無奈托遺孤(第3/15頁)

戈振軍道:“我沒有忘記,我說過的話,每一個字我都記得,忘記的好像是你!”

忘記,她怎會忘記?

那天的情景如在目前!

也是像現在一樣,下著大雨,也是像現在一樣,她站在大師兄面前,只是少了一個耿京士。

大師兄也是像剛才那樣,望著她,沒說話。

她顧不得大雨滂沱,雙膝跪了下去。

“師哥,我對不起你。我、我……”

“你怎麽啦?有話好說,不必這樣!”

“我沒臉和你說,只求你……”

大師兄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是不是你要和二師弟走了?”

何玉燕心頭一震:“師哥,你都知道了?”

大師兄點了點頭,面色比天色還更沉暗。

何玉燕哭起來道:“師哥,我不能做你的妻子了,我不敢求你原諒,只求你放過他。”

戈振軍澀聲道:“我早知道會有今天的事的。二師弟多才多藝,又會討你喜歡,我本來比不上他!”

何玉燕道:“師哥,不是我想變心。爹爹將我自幼許配給你,我本來也想做你的好妻子的。唉,這些話其實現在已是無需說了,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戈振軍眼睛一亮,說道:“你是受了他的誘騙,上了他的當?”

何玉燕道:“也不能全怪他。只怪我命,命該有此孽障!”

戈振軍道:“這樣說,你其實也是喜歡他的。”

何玉燕道:“師哥,你別問了。你肯原諒我們,就讓我們走。不肯,我就任由你的處置!”她寧願獨自承擔過錯,戈振軍的確是無需問下去了。

戈振軍揮了揮手,頹然說道:“你們走吧,只要二師弟真的是對你好,我也不會怪他。不過——”

何玉燕忙問:“不過什麽?”

戈振軍道:“你們今後打算怎樣?”

何玉燕道:“埋名隱姓,遠走他鄉。”

戈振軍嘆道:“何必如此?”

何玉燕道:“我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一向又不大喜歡京士,這件事情,若是給他知道,我是他的女兒,或許可免一死,京士恐怕、恐怕最少也要給他廢掉武功!”

戈振軍道:“暫時避開一下也好,待師父的氣平了,我再替你們說項。不過江湖上人心險詐,你們年紀還輕,在江湖行走,可千萬要小心擇友,別要誤入歧途,墜了你爹的俠義名聲。”

何玉燕道:“師哥,你放心,我們也害怕給爹爹抓回來的。我們又怎敢仗著他的名頭在江湖上招搖?我已經說過,我們是決意在沒人知道的異鄉埋名隱居的了。縱然默默無聞,過此一生,也無所謂。”

戈振軍道:“你們也用不著這樣消沉,師父的脾氣雖然執拗,終歸還是會原諒你們的。那時你們仍然可以做一對名揚江湖的少年英俠。”

何玉燕道:“那恐怕已經是十年八載之後的事情了。”

戈振軍道:“二師弟害怕師父,也未免害怕得太過分了。其實你們無須……”

何玉燕道:“我知道,我們瞞著爹爹偷走,更會惹他生氣。但我現在是嫁雞隨雞,只能聽從京士主意。”其實她有一句話是不敢對大師兄說出來的,她知道耿京士最害怕的並不是她的父親,卻正是她的大師兄。

戈振軍道:“你既已決意跟他走,我也不勸阻你們了。但願你記得我的話。”

何玉燕道:“我會牢記在心的。師哥,你若沒有別的吩咐,那我走了。”

沒想到才不過一年,他們又已回來。

沒想到丈夫擔心的,現在竟然成為事實。

眼前的景物宛似當時,為什麽大師兄的口氣全都變了?

她帶點氣憤問道:“大師兄,我忘記了什麽?”

戈振軍道:“我是說過可以原諒耿京士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但沒說過可以原諒他做的任何一件事情!你是不是要我把那兩句話重說一遍?”

何玉燕亢聲道:“我們並沒有誤入歧途,也沒有墜了爹爹的俠義名聲!”

戈振軍臉部毫無表情,冷冷說道:“我不是說你!”

耿京士不知道他們那天說過些什麽,他只知道大師兄是決不會放過他的了。他被大師兄冰冷的目光盯得難以忍受,突然大聲說道:“師妹,你不要替我求情。大師兄,我是對不住你,你喜歡怎樣處置我,就怎樣處置我吧!”

戈振軍道:“你不是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師父!”

耿京士吃了一驚,叫起來道:“你說什麽,我怎樣對不起師父?”

戈振軍還沒回答,那老家人何亮亦已來到了。何亮是她家老仆,對她的父親最為忠心,論輩分還是她的族中長輩。

何亮氣呼呼的對著耿京士戟指而罵:“豈只對不住這麽輕松,你,你這奸賊……”

戈振軍道:“大叔,先別這樣罵他,問清楚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