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詭計沉舟謀好漢輕功絕技渡長江(第2/6頁)

這少年怔了一怔,道:“你姓王?嗯,你這手五禽掌法是——”他的哥哥輕輕碰了他一下,這少年便突然停口,卻用疑惑的目光望著展伯承,展伯承道:“小時候胡亂跟人學的,我也不知是什麽掌法,兩位貴姓?”

那“大哥”席地而睡,本來是鼾聲呼呼的,此時忽地靜了片刻,翻了個身,才重新打起鼾來。

展伯承心中一動,想道:“莫非他是假裝熟睡,卻在暗中偷聽我們說話?”

要知“五禽掌法”乃是展家的家傳絕學,倘若是熟悉武林人事的大行家,知道展伯承會使“五禽掌法”的話,那就一定猜得到他是展家子弟。

展伯承給這少年一口道破他的掌法來歷,不禁吃了一驚,心道:“看來他不過是與我一般年紀,我爹爹縱橫江湖之時,他恐怕還在娘胎,奇怪,他卻怎能知道我的家傳掌法?”

但展伯承雖是心中疑惑,對這兩個少年他卻並不提防。這兩個少年剛才為他打抱不平,而且看來他們也不像是有什麽江湖經驗的奸猾之徒,尤其這個小的更是一片稚氣未消。展伯承可以斷定這兩個少年決不會對他存有歹意。

展伯承要提防的是這一幫人,發覺這個“大哥”似是裝著熟睡之後,心裏想道:“此人武藝高強,他以前雖然沒有見過五禽掌法,但聽這少年說了出來,料想他會知道來歷。”但隨即又想道:“我與他無冤無仇,剛才雖然與他手下打了一架,但他已表示過毫不在乎了。即使他知道了我的來歷,料想也不會與我為難吧?”

展伯承心裏有點不安,但為了禮尚往來,他也向那兩個少年請問姓名。

年長的那個說道:“我們姓夏,是兩兄弟,到揚州投親的。我叫夏春,我的弟弟叫夏秋。”

展伯承心道:“夏春夏秋,這兩個名字倒是取得特別。”

那相貌清秀的弟弟笑道:“你姓王,我們就姓夏。你到哪兒?”

展伯承怔了一怔,覺得對方這一句話很是奇怪,猛地心頭一跳,如有所悟,暗自想道:“我是用我母親的姓氏,莫非他們已經知道,這個少年是向我暗示,他們用的也是母親姓氏?但他們卻為何要向我這樣暗示?”

展伯承猜想不透,便道:“我也正是要去揚州。”

那弟弟道:“這麽說,咱們就正好作伴了。”

哥哥笑道:“這位王大哥打了一架,已經很疲倦了,你就讓人家睡一覺吧。”

弟弟道:“好,王大哥,咱們也輪流睡覺吧。”看來他們兩兄弟對這一幫人也是有所提防。

一宿無話,第二日一早起來,是個晴朗的天氣。

展伯承和這幫人走到了江邊,只見已有十多條大大小小的船只在那裏等候,舟子都站在船頭,向那“大哥”行了參見幫主的大禮。展伯承這才知道這些船只都是屬於這幫人的。

那兩個少年與展伯承走在一起,展伯承道:“咱們另外找渡船去。”他是悄悄說的,但那“大哥”耳朵很尖,卻聽見了。

那“大哥”哈哈笑道:“這一帶江邊的渡船都給我們封了,你要另找船只也是找不到的。咱們相識一場,也說得上是個朋友了,你不用客氣,就搭我的船吧。”

展伯承見這“大哥”說得豪爽,心裏想道:“他若是有心害我,他們這麽多人,昨晚就可以動手。”他也是急於渡江去找他的“齡姐”,當下就接受了那“大哥”的邀請。

那兩個少年交換了一個眼色,哥哥說道:“好,多謝幫主盛情,我們也不客氣了。”其實這幫主剛才是向著展伯承說話,還未曾邀請他們的。

那“大哥”在這情形之下,當然不便撇開這兩個少年。他不露聲色的哈哈笑道:“好,我最喜歡爽快的人,大家都上我這條船吧。”心裏卻是想道:“這是你們自己送死,可怪不得我了。”

他們上的是幫主的“座船”,比普通的渡船大許多,展伯承和那幫主的坐騎關在後艙,前艙坐人。除了展伯承與這兩個少年之外,還有那個“大哥”和他的五六個手下,昨晚與展伯承打架的那個漢子也在其內。

天色很好,但江面有風,波濤依然不小。船到中流,那“大哥”忽地向那兩個少年笑道:“你們會遊水麽?”相貌威武的哥哥劍眉一軒,說道:“會怎麽樣?不會又怎麽樣?”

那“大哥”笑道:“沒怎麽樣,不過隨便問你們一聲。俗語說行船走馬三分險,會遊水總比不會好些!”

展伯承隱隱感到不妙,心道:“怎的他卻沒有問我。”心念未已,不料那“大哥”就來問他了。

那“大哥”道:“咱們總算是不打不成相識了,你姓甚名誰可以坦然相告了吧?”

展伯承道:“我姓王,昨晚不是已經告訴你們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