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娥眉善妒須揮劍舊侶重逢作解鈴(第3/8頁)

沙鐵山這幫人已走了半個時辰,一路上留有馬蹄痕跡,空空兒展開絕頂輕功,跟著蹄印追去,轉眼間沒了蹤跡,充當舟子的那個海河幫頭目說道:“空空大俠真是當世奇人,但願他把沙鐵山手到擒來,斬斷竇元的一條臂膊!”

南春雷笑道:“三妹,空空伯伯對你倒是特別關心呢。”

南秋雷杏面飛霞,說道:“空空伯伯雖然武功絕世,說話卻是瘋瘋癲癲的,莫名其妙。”她是要在展伯承面前,掩飾她的窘態。

她這麽一說,展伯承心裏倒是明白了幾分,但他這時正是心中有事,一方面他是記掛著他的“齡姐”,一方面他又要準備碰上他的殺父仇人,也就無心去管南秋雷的閑事了。

上岸之後,海河幫的那個小頭目找來了三匹坐騎,給他自己和南氏兄妹乘坐。這三匹坐騎雖然比不上展伯承那匹駿馬,卻也頗是不凡。他們一路馬不停蹄,估計在天黑之前,可以趕到揚州。

展伯承記掛著褚葆齡之事,跑了一程,忍不住問那小頭目道:“聽說昨日發生一件奇事,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打傷了沙鐵山的一個得力手下,你可知道這件事麽?”

那小頭目道:“知道。我們幫中還有人曾經目擊呢。”展伯承道:“這女子是什麽樣的一個人?”

那小頭目笑道:“這女子姓甚名誰,我們不知。但卻知道她是二十歲左右年紀,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裳,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健馬。展公子,你問起這個女子,敢情你知道她?”

展伯承道:“昨日我在那竹棚避雨,聽得沙鐵山的手下說起這件事情,據說他們是想搶她那匹馬才打起來的。江湖上有本領的年輕女子不多,所以我問你一問。”

南秋雷道:“這也不見得。鐵凝的年紀不是更小嗎,要是她在這兒,未必就會輸給那個女子。嘿,嘿,打傷沙鐵山一個手下又有何難?”

展伯承道:“南姑娘請恕我不會說話。我的意思並非是說女子比不上男子,南姑娘你的本領就是江湖上許多豪傑比不上的。不過我見聞有限,對有本領的年輕女子卻是知道不多,所以忍不住好奇要問一問了。”

南春雷笑道:“三妹,人家稱贊了你,這你可該舒服了吧?”展伯承心裏想道:“這個南姑娘誇贊凝妹,她和凝妹倒也是一樣的好勝。”

那小頭目也笑道:“我沒有見過那紅衣女子,不過聽說她的刀法非常狠辣,給她砍傷的那個人是沙鐵山手下坐第四把交椅的頭目,不過一個照面就把他砍了兩刀。這女子一身紅衣,騎著紅馬,倒是和她的那個火辣辣的脾氣很配合呢。”

展伯承雖然沒有問出什麽,但聽這小頭目所描述的這個“紅衣女子”卻顯然不是他的“齡姐”了。

展伯承心裏想道:“褚家並沒有棗紅色的馬,齡姐也並非特別喜歡紅色,我就從未見她著過紅色的衣裳。而且他們所說的這個紅衣女子,年紀也似乎要比齡姐大些。”他斷定這個“紅衣女子”多半不是褚葆齡,心裏很是失望。

這小頭目接著說道:“據報這紅衣女子,昨日也是向揚州去的。說不定我們今晚回到總舵之後,可以打聽到她的消息。”

展伯承心想:“既是一個不相幹的人,知不知道也都罷了。”想到千裏追蹤,到頭來他的“齡姐”仍是杳無音訊,又因南秋雷的說話而想起鐵凝,“鐵凝此刻不知是否也在掛念著我?”舊侶難尋,新知遠隔,恩念及此,不覺悵悵惘惘。

又走了一程,忽見前面一騎快馬疾馳而來,那小頭目“咦”了一聲說道:“剛說曹操,曹操便到。這個女子一定就是打傷沙鐵山手下的那個女子了。”原來騎在馬背上的是個妙齡女郎,一身紅色衣裳,坐騎也正是棗紅色的駿馬。

南秋雷道:“她這匹棗紅馬果然神駿不凡,恐怕比得上展大哥這匹白龍駒呢,怪不得沙鐵山的手下要搶她的坐騎。”

轉眼間,那紅衣女子已是越來越近,人和馬都看得很清楚了。展伯承擡頭一看,吃了一驚,心道:“原來是她,我怎麽沒有想到?”

原來這個紅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去年在盤龍谷劉芒家中與展伯承曾經打過一架的那個龍成芳。

龍成芳看見了展伯承,“哼”了一聲,“刷”的虛打一鞭,那匹棗紅馬便從他們中間沖了過去。這一鞭幾乎打著展伯承,南秋雷是騎著馬跟著展伯承的,也幾乎給鞭梢碰著。南秋雷大怒,一鞭就打過去。但那紅衣女子的馬快,早已跑過去了。

南春雷詫道:“這女子好橫,也不喝聲讓道就橫沖直闖,敢情她是把我們當作沙鐵山的手下了?”

南秋雷道:“可惜我那一鞭沒有打著她,我倒想看看她是怎樣了得?”

南春雷笑道:“展大哥都沒發脾氣呢,你又何必動怒?”南春雷已看出紅衣女子的那股驃勁是沖著展伯承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