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一紙休書(第2/8頁)

楊牧聽了這話,卻是不禁呆了一呆,心道:“虎毒不食兒,這是什麽意思?”

“虎毒不食兒!”當雲紫蘿聽得繆長風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禁不住身軀陡地一顫,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如紙了。幸虧此時楊牧也呆了一呆,未能抓緊這個時機,對她施展殺手。

雲紫蘿幾乎想要叫喊起來:“繆大哥,不要再說下去,不要再說下去啦!不要責罵他,更不要替我求情,因為我早已是對他絕望了!”只恨喉梗塞,想說也說不出來。不過,也用不著她叫喊,繆長風此時又正在應付韓威武的急攻,再也不能分神說話了。

“繆長風這話是什麽意思?”偶然一瞥,剛好碰著雲紫蘿射來的目光,那兩道如寒冰,如利剪的目光,那兩道有著七分氣憤,卻帶著三分淒怨的目光!這霎那間,楊牧也是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心中感到一片茫然了!

其實楊牧也並非毫無夫妻之情,盡管他娶雲紫蘿的時候是別有用心,盡管他也知道妻子一直沒有愛過他,但這八年來夫妻相處的日子,對他總還是甜蜜的回憶,縱然甜蜜之中也有辛酸。

愛恨之間,往往只是相隔一線。而又往往是一開始走錯了一步,跟著就錯下去了。終於越陷越深,難以自拔。

楊牧初時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心胸寬大的丈夫,本來以為假以時日,當可獲取妻子的芳心,誰知得到的只是妻子的尊敬。

當然,由敬也可以生愛,但可惜的是,當雲紫蘿剛要對他發生愛意的時候,發現了孟元超還在人間。

多好的偽裝也是不能永遠保持的,何況楊牧對妻子的愛且還混有許多雜念。妒火蒙蔽了理智,使得“聰明一世”的楊牧做出了糊塗事來,他以詐死來試探妻子,繼而一錯再錯,錯到要用毒辣的手段來謀殺孟元超。終於給石朝璣抓到了他的把柄!

碰著了雲紫蘿氣憤而又淒怨的目光,這霎那間,楊牧的心頭也未嘗沒有一絲悔意,“我怎能這樣對待紫蘿,難道我當真要把她置之死地麽?她縱然沒有愛過我,也曾經是對我十分體貼的妻子啊!”楊牧心想。

迷茫中忽似聽得石朝璣那獰笑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我正是要你這樣對待她!因為我要陷害孟元超,我也要令繆長風聲名掃地!你應該知道,這兩個人都是朝廷的對頭,誰叫雲紫蘿剛好沾惹這兩個人,管她是冤枉也好,不冤枉也好,都得牽累她了!你必須替我出面幹這件事情。在武林中制造風波,殺不了他們,也要叫他們自己人互相猜疑!哼,哼,你若敢不聽我的話,那你就準備嘗我的毒辣手段,準備嘗嘗自己身敗名裂滋味吧!”

想到了違抗石朝璣的後果,楊牧不禁又打了一個寒噤。他現在已是操縱在石朝璣手中的傀儡,實在沒有膽量違抗他了。“哼,說什麽虎毒不食兒?你姓繆的哪裏知道楊華根本就不是我兒子!何況楊華落在點蒼雙煞的手中,這也根本不是我的罪過。”楊牧只道繆長風說的乃是楊華,怎知是雲紫蘿肚裏的孩子,是雲紫蘿和他的孩子!

一半是由於畏懼石朝璣的威脅,一半是妒火中燒,楊牧咬一咬牙,又狠起心來對付妻子了。

“好呀,你殺了我吧!”雲紫蘿不顧一切,硬沖過去!為了保全孩子,她是不能不作死裏逃生的打算了。

劍光閃處,一片紅光,閔成龍的肩頭給劃開了一道五寸長的口子,鮮血泉水般似的噴出來,五行輪也猛的朝雲紫蘿砸下去。

“賤人,你跑不了啦!”楊牧橫身一擋,左肘一撞,把閔成龍撞開,“咕咚”一聲,閔成龍立足不穩,倒在地上。楊牧不理會他,右臂一伸,跟著就向雲紫蘿抓去,用的是一招極為厲害的大擒拿手法!不過他用的招數雖然厲害,心裏卻是這麽想的:“活的總比死的好,只要廢掉她的武功,我就能夠看管著她,不讓她再跑了!哼,就算她恨我一輩子,那也算不了什麽。總比她跟了孟元超或者這個姓繆的好!”原來他若是不把閔成龍推開的話,閔成龍固然免不了要在雲紫蘿的劍下送命,一對五行輪砸了下去,雲紫蘿跳躍業已不靈,只怕也未必保得住一條性命。

可是楊牧打的算盤雖然如意,卻是不能如他所願。

就在他的五根指頭堪堪要抓著雲紫蘿的琵琶骨之際,只聽得尖銳的“嗚嗚”聲響,一塊盾牌飚輪馭電似的向他飛來,楊牧大吃一驚,哪還顧得活擒妻子,連忙伏地一滾,那塊盾牌幾乎是擦著他的頭頂飛過!

原來是繆長風看見雲紫蘿將遭毒手,一急之下,也不知是哪裏來的神力,此時恰好一個鏢師用盾牌向他背心擊下,這個鏢師是有名的“鐵牌手”,這面鐵牌重達三十多斤,一擊有千斤之力。繆長風反手一拿,抓著他的手腕,以硬碰硬,雙方虎口震裂,那面盾牌卻給繆長風奪過去了。繆長風立即把盾牌向楊牧飛去,他雖然不長於暗器,擲牌的手法卻也巧妙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