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一紙休書(第3/8頁)

鏢局那個“鐵牌手”怎能禁得起繆長風的內功真力,雖然繆長風虎口也震裂,但比較之下,那個“鐵牌手”傷得卻是厲害得多,虎口震裂,跟著“哢嚓”一聲,腕骨也斷折了。那人狂噴鮮血,另一個鏢師連忙將他拖走,看來只怕十九不能活了。

韓威武大怒喝道:“好呀,你殺了我的鏢師,我非要你的命不可!”

怒氣填胸,繆長風反而縱聲大笑,“繆某人只有一條性命,有本領的你們盡管拿去!”陡地一聲大喝,雙掌翻飛,韓威武手下的兩個鏢師,給他掌力一震,又像皮球般的拋了起來,摔出三丈開外!

說時遲,那時快,韓威武已是飛身躍起,淩空撲下,左掌劃了一道弧形,右掌五指如鉤,抓向他肩上的琵琶骨,這一招名為“鷹擊長空”,正是韓威武獨門擒拿手法中最厲害的一招殺手!

雙掌相擊,聲若郁雷,只見韓威武在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著地之時,竟似風中殘燭般的搖搖晃晃,嘴角沁出血絲。繆長風邁上一步,嘶啞著聲音喝道:“韓總鏢頭,你是不是還要拼命?”

徐子嘉見勢不妙,只道繆長風是乘勝追擊,要傷他們總鏢頭的性命,連忙一個旋身,槍尖從左往右一領,刷的刺向繆長風脅下的“愈氣穴”,槍尖堪堪刺到,這才猛地喝道:“賊子休得逞兇!”這一招正是攻敵之所必救!

按武學道理來說,這一招繆長風是不宜力敵的,不料他已拼著豁了出去,突用險招,身軀只是微微一矮,閃過槍尖,反手一拿,就拿著了槍杆,大喝一聲:“撒手!”兩股力道爭持之下,“崩”的一聲響,那支渾鐵槍竟然當中斷為兩截!半截槍杆反戳回來,徐子嘉的肋骨斷了兩根,口噴鮮血,跌了個四腳朝天。

繆長風亦是嘴角淌下鮮血,臉如金紙,顯然受到內傷了。

原來他和韓威武硬拼那掌,韓威武固然是受傷不輕,他也好不了多少。再和徐子嘉以力相拼,受的傷已然比韓威武更重!

韓威武身為全國第一大鏢局的總鏢頭,豈甘敗在繆長風手下,他把喉頭湧上來的鮮血吞下,喝道:“不錯,我正是要和你拼命!”

繆長風一聲淒厲的長笑,苦笑道:“也好,那咱們就同歸於盡吧!”口中說話,手上那半截槍杆便當作標槍擲出去。不過卻不是擲向韓威武,而是擲向他的另一個得力助手石沖,因為這時石沖正在舞著一柄大斫刀向他斫來。

“當”的一聲,半截槍杆撞著大刀,大刀墜地,槍杆去勢未衰,“哢嚓”一聲,撞著了石沖的胸膛,石沖是練有鐵布衫的功夫的,也禁不住這猛力的一撞,半截槍杆又再一分為二,可是石沖的肋骨卻斷了四根,傷得比徐子嘉更重!

就在這一霎那,韓威武已是兀鷹般的淩空撲下,繆長風雙臂一振,乒乓兩聲,兩個人同時跌翻。可是繆長風一個鯉魚打挺,便即跳起身,韓威武卻還是在地上打滾。

繆長風哇的一口鮮血噴出,雙眼圓睜,喝道:“哪個還要拼命的就來!”

韓威武手下七個鏢師,有四個業已受傷,余下三人,有兩個又是一開始就領教了繆長風的厲害,給韓威武叫他們退下去把風的,哪裏還敢過來?另一個本領較高還沒受傷的鏢師也趕忙過去照料他們的總鏢頭了。

其實只要他們膽大一些,敢於上去和繆長風纏鬥,繆長風一定跑不了。原來繆長風和韓威武硬拼了三掌,受的傷不過是僅僅比韓威武稍輕一些,縱然能夠勉強支持,也是強弩之末了。不過他們都是驚弓之鳥,怎能有這膽子?

繆長風提一口氣,猛沖過去,喝道:“楊牧,你還敢傷人!”楊牧也不知繆長風已受內傷,見他一來,先自慌了!說時遲,那時快,繆長風使了一招近身搏鬥的小擒拿手法,一抓就抓著了楊牧肩上的琵琶骨。

雲紫蘿嘆口氣道:“饒了他吧。”

琵琶骨是人身要害,倘被捏碎,多好武功,也成殘廢。不過,練武之人,要害被襲,本能的也會生出反應。繆長風在楊牧的那股反彈之力剛要開始發出之時,掌心輕輕一旋,將他推開,冷冷說道:“紫蘿對你已是仁至義盡,你還要害她,慚不慚愧?”楊牧立足不穩,咕咚一聲,倒在地下。

這一招繆長風若是用重手法捏碎楊牧的琵琶骨,他本身也必將受到對方的反彈之力傷上加傷。不過,繆長風卻並非為愛惜自身,而的確是為了看在雲紫蘿的面上,才放過他的。

只見雲紫蘿面如金紙,毫無血色,搖搖欲墜!繆長風吃了一驚,連忙將她扶穩,說道:“你怎麽啦?”

雲紫蘿道:“繆大哥,你也受了傷了,是不是?我不能再牽累你了,麻煩你給我姨媽報個訊,我恐怕不能跟你走了!”原來她已是油盡燈枯,剛才只是勉強支持的。此時這口氣一松,只覺腹痛腰酸,雙腿已是不聽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