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精彩地活下去

張發:時任第四戰區司令長官。按職權規定,可掌握兩廣軍隊,但實際真正能調動和指揮的只是粵軍。

白崇禧:時任軍委會參謀次長。主持了桂柳會戰的作戰方略。

陳牧農:生於湖南省桑植縣。畢業於黃埔軍校第一期。時任第九十三軍軍長,他放棄堅固陣地逃跑,被予以就地槍決。

岡村寧次:時任第六方面軍司令官,可節制橫山勇及其第十一軍。

周翰熙:時任第一三三師師長。

彭澤生:第三九七團團長。戰死於修仁一役,淞滬會戰後,他是第二十軍第一個陣亡的團級軍官。

海競強:白崇禧的外甥,時任第一八八師師長。

進入1944年下半年,由於裝備懸殊,日軍在太平洋、緬甸戰場上接連遭遇慘敗,日本陸軍部如此記述:“以作戰挽回敗局已經無望,今後將逐步陷入窮途末路。”

豫湘桂會戰成為日本在舟沉前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日軍大本營幻想通過大陸交通來彌補海上交通,以此達到苟延殘喘的目的,所以盡管衡陽之戰結束後,軍內即有“一號作戰暫停論”、“ 一號作戰結束論”,或“暫停桂柳,專心打通粵漢路”等議論,他們仍決定將豫湘桂會戰繼續進行下去。

作為日軍的下一期攻占目標,“桂柳”首當其沖。

“桂柳”是指廣西北部的桂林和柳州,二者均為西南抗戰基地,同時又都建有美軍飛機場,美軍飛機可就地從這裏起飛助戰,戰略價值極其重要。

廣西是第四戰區的防區,由粵系首腦張發奎任司令長官。張發奎可調度的人馬,多半是從長沙和衡陽撤退下來的部隊,加起來有近20個師8萬人,但因傷亡和減員,實際戰鬥力不足原來的三分之二。

當時日軍可用於攻打“桂柳”的野戰部隊,一為華中方面的第十一軍,一為華南的第二十三軍,統共超過9個師團,在15萬人左右,僅在兵員數量上就差不多是廣西守軍的兩倍。

一對一都打不過人家,別說少這麽多了,一本賬真是算到人驚心動魄,張發奎趕快向統帥部緊急求援。

統帥部也正陷入無兵可用的窘境。長衡會戰所導致的損失,並不僅僅在於湖南這一兵略要地的喪失,更主要的是國內在南方的野戰勁旅,已消耗大半。

在此情況下,蔣介石答應從薛嶽的第九戰區抽調一個集團軍,轉歸張發奎使用。

在第九戰區調兵之前,廣西的已有部隊中,兵員和裝備較為完整一些的,是桂軍的兩個軍,以及增援來的“中央軍”第九十三軍,其中第九十三軍最為張發奎所看重,因為它有一萬多人,且號稱“中央軍”主力。

第九十三軍剛剛由黔入桂,張發奎即調該軍守衛被稱為廣西門戶的全州。

廣西論戰區是張發奎的責任,但用薛嶽的話來說,這裏又確實是桂系的“地盤”,身為桂系首腦的白崇禧不能不格外關心。

早在衡陽失陷後,白崇禧就有了強烈的危機感。他以軍委會參謀次長的名義,帶著軍令部作戰廳長、後勤總司令部參謀長等政要,親自在桂林召開軍事會議,討論桂柳會戰的作戰方略。

談到如何防守桂林,張發奎按照幕僚們的意見,提出應利用桂林的地形,實行持久防禦。

白崇禧立即反對:“我們不能守著挨打,應該沿湘桂鐵路正面,在桂北或者及桂南,集中主力與敵決戰,然後各個擊破。”

誰來守桂林城,白崇禧說是由第九十三軍擔任——等全州守不住了,再撤到桂林來守,一點都不浪費。

桂林是桂系的老家,卻要把最重的守城責任交給其他軍隊,白崇禧此言一出,全場一片啞然。

張發奎的意見與白崇禧並不一致,但當場並未表示任何異議。

會議間隙,幕僚趕緊找到張發奎,對他說,白崇禧的作戰計劃表面上好像很妥

當,實際上非常危險。

“以戰區現有的劣勢兵力,還要發動攻勢作戰,哪裏有取勝的把握?再說,第九十三軍防守全州後,馬上又要它移師桂林,部隊既不熟悉地形,又無時間準備,也不切合實際。”

幕僚建議,應沿用前議,由桂軍守桂林,進行持久防禦,待援兵陸續到達,時機成熟後,再實行轉移攻勢,如此比較穩當。

張發奎認為幕僚說得很對,可他又說:“白崇禧對最高統帥部負責,自有其智慮之處,我們何必另出主意,弄到將來作戰失利,責任全歸咎於我。倒不如由白崇禧一手布置就是了。”

幕僚不以為然,繼續進言:“你是戰區司令長官,負有整個會戰勝敗的責任,桂林得失,關系重大,為何不堅持你的意見?將來桂林不保,你還是難逃罪咎。”

張發奎喟然長嘆:“反正是廣西的事,廣西的人,我何必得罪他們,即令桂林失守,究竟誰負責任,自有公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