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保皇會與港澳(第4/40頁)

在何東、何廷光等港澳人士的幫助下,保皇會在港澳開展了一系列活動,以擴大聲勢,積聚力量,並暗中籌備勤王舉義。

早在戊戌政變之前,康門師徒與港澳人士已經陸續舉辦了一些維新事業。1897年5月,康廣仁與何廷光、張壽波、張壽浯、張灝、陳桐若、陳蔚秋等發起成立澳門不纏足會,以響應年初在上海成立的不纏足會。後者由梁啟超、麥孟華、張通典、龍澤厚、張壽波、康廣仁、譚嗣同、汪康年、邵淩翰、吳樵、賴振寰等人發起並任董事,其章程規定:“本會總會設於上海,暫借《時務報》館開辦,各省會皆設分會,各州縣市集就入會人多之處,隨時設小分會。”[29]澳門不纏足會即公開聲明是上海總會的分會,財務方面與上海總會聯為一體。[30]澳門不纏足會的倡始人多達百余位,其中不少是省港澳地區的名流,如潘飛聲、朱淇、尤列、賴際熙等。[31]

1898年四五月間,澳門人士與萬木草堂弟子如張壽波、何廷光、麥致祥、陳士廉、劉楨麟、梁福田、陳繼儼、李盛銘、鄭仲賢等,又響應徐勤等人在日本橫濱創辦的戒鴉片煙總會,發起成立澳門戒鴉片煙分會並擔任董事。鄺壽民和香港《華字日報》主筆潘飛聲等人,也發起成立香港戒鴉片煙分會。[32]據徐勤所撰《戒鴉片煙會章程》:“本會以寓日本橫濱大同學校為總會,廣東省城興隆大街公善堂、雙門底下街知新書局、香港《華字報》潘主筆房、澳門大井頭《知新報》、上海大馬路泥城橋大同譯書局、廣西省城聖學會等處作分會。”[33]這些以開通風氣為目的的組織,事實上成為康、梁一派動員和聯系港澳人士,使之關注中國維新事業的重要紐帶。戊戌政變後,這些組織依然存在,成為保皇會與港澳人士溝通聯系的依托。

康門師徒在澳門的另一活動重心是辦教育和宣傳。戊戌前張壽波即在澳門開辦原生學堂,收男女學生四十余人。[34]1899年,陳榮袞從日本來到澳門,設蒙學塾於荷蘭園,繼而創辦教育學會(後改稱蒙學會)。[35]1899年,張壽波與徐勤等人發起鏡湖茶談社,借原生學堂為會場,定期演講,原生學堂學生亦可參與其事。[36]保皇會還計劃在澳門開辦東文學堂,聘請在《知新報》任職的田野橘次任校長[37];在香港創辦西文報刊,發表帝黨政策,引動白人。[38]1899年10月1日,澳門保皇派在原生學堂舉行孔子祭祀,“合學堂員董、茶談社員、東文館留學生、《知新報》館執筆人凡數十人,率原生學堂學童亦數十,此外同志來集者亦以十數……日人之留學生及東亞同文會員數人,亦來觀禮”[39]。

戊戌政變後,梁啟超等人延續興學會的精神,組織政學會,“專以講求中東西各國政治之理法,以求適於中國今日之用”,研究西學之本,不僅包括政治學之下的國家學、法律學、行政學,而且旁及與之關系切近的哲學、群學、資生學等科,計劃設總會於日本東京,設支會於上海、漢口、長沙、澳門、香港、新加坡等處,所討論的題目有中國當遷都否、變法後安插舊人、改革厘金、變科舉、禁鴉片、行鈔幣、開鐵路、行警察、興學等方法。[40]

保皇會的上述活動,主要在明的一面,通過宣傳動員,聯絡有力人士。同時該會的當務之急還在運用武力手段勤王救上,恢復新政。而港澳毗鄰內地,尤其與保皇會依靠的勤王主力所在地兩廣地區聯系緊密,交通便利,更被當作籌備勤王大舉的基地和安置保皇會員內地家屬的庇護所。梁啟超曾提議用菲律賓散勇或從日本雇兵500名,“由港取省”[41]。針對清政府加緊迫害海外保皇會會員在內地家屬的做法,梁啟超提出:

一、各埠會中同志辦事出力人員,為奸賊所忌者,如欲先將家屬暫行安置,以免掣肘,可移家來寓澳門,本總會同人自能設法保護妥當。

一、本總會聘有常年狀師二位,皆系港中有名望者,如奸黨有意與我為難,本總會狀師必據理以爭,務使奸黨不得逞其志。[42]

稍後,梁啟超又建議在香港開辦鐵器公司和蠶桑公司,主要考慮是:一、“保皇會不能盡網羅中立之人”,設公司可以集股,聚款經商,開辟財源。二、以公司為掩護,“而借以助我正事”。所謂正事,一是“為香港聚集同志之地”,二是“兼販我輩急需之物”。[43]關於前者,既要招呼來往的海外各地保皇會員,更要招待內地來港澳的勤王軍將,即各地的會黨綠林遊勇盜匪頭目。關於後者,主要是將保皇會在外洋購置的軍火向內地運送,甚至經營軍火買賣。3月20日,梁啟超致函康有為就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