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直擊元大都:“窩心拳”終於出手

就此,一場雙方都懷有必勝之心的大戰拉開了帷幕,隨著通州城頭的連聲炮響,蒙古人熟悉的牛角號聲吹響,這號角聲像是在追憶蒙古人昔日的輝煌,蒙古勇士們體內熱血開始逐步加溫了!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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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蒙古人的“窩心拳”終於要出手了,徐達按照朱元璋面授的機宜開始分配兵力,調整進軍路線,這次的全軍前鋒是右丞薛顯、參政傅友德。

河北,也可以說是元大都的外圍,假若河北也能如同山東、河南這般一鼓而下,處於河北境內的元大都自然也就成了明軍的囊中之物。

但現在的蒙古人卻並不是一個在樹梢熟透了的紅柿子——自來落,山西境內還有十余萬訓練有素的蒙古鐵騎正在枕戈虎視,不過,這些部隊並不聽從大元皇帝的詔命,只聽一個人的:王保保。

偏偏現在的王保保還是一名元廷的“通緝犯”,正被朝廷明旨征討,王保保再怎麽是個元廷“鐵杆保皇兵”,在這種局面下,也不會出死力去解救正準備將他“緝拿歸案”的大元皇帝。

這給大明的北伐軍留出了充足的布局時間,目光瞄準元大都的徐達只要派些少數兵力監視王保保就是了,兩家“死敵”現在處於極為微妙的態勢,正在堅持互相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幹涉內政、平等互利、和平共處等“和平共處原則”。

其實誰都明白:兩家都是出手的時機未到!

對於A方徐達來說,現在的主要目標是蒙古人的心臟:元大都!等收拾了元朝皇帝,回頭再收拾山西這塊難啃的骨頭就是。

對於B方王保保來說,自己乃一個已經被朝廷下旨削奪了所有官職的罪臣叛將,如何能出頭調集大元的全國兵馬?更不用說身邊還有李思齊等宿敵在瞄著自己的後背。

河北最初的戰事幾乎就是山東、河南戰事的翻版:徐達揮師於中灤渡河東進,當右丞薛顯、參政傅友德為前鋒的北伐軍來到衛輝城下,大元守將平章龍二不敢據守,又不甘投降,主動棄衛輝遁走彰德。

傅友德尾追至彰德,龍二只得再次出走,原彰德守將陳同知沒有跟隨龍二去做“化緣行僧”,開城向明軍投降;誰知投降之風最易普及,第二天,龍二的部將楊義卿即率戰船八十艘開到了北伐軍前,不是來作戰的,卻是來主動歸順。

河北境內的明軍勢如破竹,一路下磁州、收廣平、伏邯鄲、克趙州,元平章周昱棄城遠遁,邯鄲尹都文玉舉城歸降,元將侯僉院等束手就擒。

大軍進抵臨清之後,便到了朱元璋所面授機宜時所說的轉兵北進之地,這裏有京杭大運河保障輜重運輸,徐達便在臨清開始集結各路大軍。

但是,朱元璋擔心的事情露出了苗頭:由於據守東昌的都督同知張興祖以及守樂安指揮華雲龍等兵將雲集臨清,但卻正趕上旱季許久,河道水淺,原計劃由山東供應的軍糧無法啟運,知府方克勤對北伐大軍的軍糧供應不上了。

據史載,明將朱亮祖緊急征集了民夫五千開挖濬河,方克勤不忍勞民,便一邊大哭一邊向老天爺祈禱,果然“心誠則靈”,老天竟然立即下開了大雨,河水頓時暴漲,由山東到前線的運糧船能夠通航了!

這種奇事或許是一時巧合,但經過明軍竭力渲染之後,豈不成了朱元璋乃真龍天子的鐵證?於是北伐軍軍心更是大振,蒙古人控制區的軍民則更加惶恐不安了。

軍糧齊備,徐達開始轉兵北進,水陸大軍沿大運河直出德州,抵達河北長蘆,元軍守將左僉院也是依照前面淪陷各城的規矩,提前遁去,北伐軍一路順風殺到了直沽(今天津一帶)。

直沽乃拱衛大都之重要海港,南方的稻米鹽巴等物資,除了經大運河漕運之外,經海路也能由此運抵大都,而明軍攻占海港之後,卻能借此保障自己的軍需,這就等於給北伐軍的供應又加了一道保險。

守衛直沽海口的是元廷遼陽行省左丞也速,所率皆是蒙古關東悍卒,論說一省丞相坐鎮守要地,應該能抵擋一陣子,或許能爆發一場正兒八經的血戰,但當明軍遠遠還未開到海口,這位大元丞相即聽風逃去,余部當然緊隨主將逃命而去,而北伐軍不戰而獲元廷海舟七艘,這下元都大震。

現在才算真正輪到了大都:常遇春、張興祖一左一右,各率舟師,沿大運河東西兩岸,步騎並進,元大都,已經近在咫尺了!

這時的元廷也並不是就此放棄抵抗,還是派出了阻擊部隊,主帥乃大元平章俺普達朶兒只進巴,哪知道這時的蒙古鐵騎駝著的已經不是蒙古勇士,胯下戰馬雖然還是那麽服從駕馭,馬鞍上的騎士卻不是那麽聽話了,面對排山倒海般撲來的明軍,人人無戰意,個個有退心,根本沒有形成像樣的防禦,徐達指揮大軍摧枯拉朽般撕破元兵防線,知院哈喇孫等三百余人被明軍生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