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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確實是個風情萬種的女人,明裏是曹天橋的三姨太,背地裏卻又和曹本不清不白,給曹天橋踏踏實實地戴了一頂綠帽子。但她又是個懂得感恩的人,尤其是對當年花錢幫她葬了父親的盧次倫更是感恩戴德,所以才“身在曹營心在漢”。不過她其實也沒幫盧次倫做什麽,二人後來連單獨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她想回報盧次倫,這次終於等到了機會。她知道盧次倫和德羅神父的關系非同一般,也明白只有利用非常手段才能從唐榮手中救出盧次倫,所以這次才要跟著曹天橋來恩施找德羅。

曹天橋突然回來,見她獨自發呆,忙說:“哎喲,我的心肝寶貝兒,都怪老爺把你一個人留在房裏,冷落了你。”

“老爺,你終於回來了,剛才外面鬧嚷嚷的,嚇得我都不敢出門了。”她編織著謊言。曹天橋心疼地說:“沒事了,沒事了,早知道就帶你一塊兒出去了。餓了吧,走,老爺帶你出去吃點兒好吃的。”

“老爺,事情都談妥了嗎?”她問。他點頭道:“差不多妥了。”

“德羅神父已經答應跟盛元合作了?”她的表情有點驚奇。曹天橋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嘆息道:“神父還沒給出準信,不過也不急於這一時,泰和合都快完了,盛元有大把的機會。”

胥晴兒故作欣喜地說:“老爺,咱們盛元被泰和合壓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了翻身的機會,是不是值得慶賀呀?”

曹天橋大笑道:“那是當然,只是可惜了盧次倫一手創下的基業。對了,你跟老爺說句實話,如果你是洋人,盧家的宜紅茶跟盛元的‘鶴頂紅’,你會選擇哪個?”

她裝作很為難地說:“其實盛元的‘鶴頂紅’並不比宜紅茶差,只是宜紅茶早已盛名在外,恐怕……”

“是啊,這也是我正擔心的事,宜紅茶這個品牌已經深入人心,要想那些洋人重新接受一個新品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曹天橋說起這個話題心情頗為沉重,其實他在推廣“鶴頂紅”這個紅茶品牌的過程中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現在盧家都快撐不住了,要是我們能把宜紅品牌直接拿過來用,對我們來說會不會省去很多麻煩?”曹天橋繼續說。

胥晴兒頓了頓,裝作很開心地說:“好倒是好,不過我還是覺得咱們的‘鶴頂紅’比宜紅好聽。”

曹天橋贊同地說:“這話倒是說到我心裏去了,鶴頂紅本該是一種毒物,拿來用作茶名,其意為茶中最優……唉,算了,不說這些了,還是等神父這邊的消息再說吧。”

“老爺,我一介女流,哪兒懂得生意上的事兒?您快帶我出去走走吧,我都快餓死了。”她拉著曹天橋撒嬌道。

曹天橋爽朗地說:“好,不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了,既然遠道而來,也不能白來一趟嘛,你看上什麽只管說,老爺買給你。”

胥晴兒親熱地依偎在他身邊,感動地說:“老爺,您對晴兒真好,有您對晴兒好,晴兒什麽都不要!”其實她是想著早日回南北鎮,想知道盧次倫平安的消息。

盧次倫整夜整夜地無法入眠,剛剛睡著一會兒,卻又突然被噩夢驚醒。躺在他身邊的張六佬也睜開了眼,見他一臉的驚恐,而且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慌忙叫嚷起來,叫嚷聲把房裏的人都驚醒了。

“爹,您這是怎麽了?”盧玉蓮摸了一下盧次倫的額頭,“您發熱了,頭好燙。”

“快,快叫人!”張六佬喊道,所有人都湧向門口大叫起來。外面的守衛不耐煩地吼道:“大半夜的,鬼哭狼嚎個啥,找死呀!”

“大哥,行行好,盧老爺發熱了,求求您找大夫給看看……”張六佬哀求道。但是守衛指著他罵道:“給我退回去,全都不許再叫,躺下!”

“叫你們團長過來。”陳十三出面了。但守衛冷笑道:“你當自己是誰呀,大半夜的想見我們團長,要不要我把鎮長也給你們叫來?”

陳十三怒罵道:“要是盧老爺有個什麽事兒,有你好看的!”

“嘿嘿,你就別囂張了,還當自己是十三爺?實話告訴你們吧,再過幾天,廳長回去的時候,就會把你們這些人全都押回省裏,到時候有你們好受的。”守衛說完這番話便狂笑著走了。陳十三咬牙切齒地罵道:“王八蛋,等我出去再收拾你。”

“老爺,您還能挺住嗎?”張六佬擔心地問。但是盧次倫幾乎已經被燒糊塗了,漸漸有些神志不清,哪裏還能說出話來,只能以點頭和搖頭作答。

陳十三安慰道:“叔兒,您不會有事的,等天亮了我就讓人找大夫。”

“爹的頭好燙,能挺到天亮嗎?”盧玉蓮的心涼了半截,說完又跑到門口大叫起來。剛剛坐下的守衛不得不再回來了,板著臉,兇神惡煞地吼道“再叫?再他媽叫一聲試試?”還做出要打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