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暫時的平靜(第4/4頁)

“我們立即開槍幹掉了那個大塊頭俄國流氓,可是,由於戰鬥正在進行,沒人留意剛才倒下去的是誰。當時的雪下得很大,我們也沒看清楚是誰救了我們。直到擊退了敵人的進攻,我們這才發現,是我們的格羅梅爾,是他救了我們的性命。他的身子被打得千瘡百孔,已經死去了。我們撤走時,把所有陣亡戰友的屍體全都帶上。格羅梅爾和其他陣亡的戰友一同被安葬在下奇爾斯卡亞。”

我們陷入了沉默,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陣亡於頓河橋頭堡大批戰友的形象不斷浮現在我眼前,其中的許多人跟我很熟,他們對我非常重要。但死亡不會理會這種友情,也不會在乎幸存者的感受。

3月15日。我在康復連裏已經待了四個星期。瓦利亞斯和魏歇特的休假明天開始,所以我會送他們去火車站,跟他們告別。個把月後,我們才能再次相見。

5月2日。開始自己的行程前,我在衣袖處縫上了三等兵的徽記,隨之而來的軍餉也略有增加——盡管這些日子裏買不到什麽東西。在波蘭拉多姆的陸軍療養所,我過了個暑假。日子過得很愉快,我的健康恢復得也很好。1943年的六月很快就將到來。天氣很好,暑期結束後,我被曬成了健康的棕褐色。

6月3日。過去的幾個星期裏,康復連裏的人數明顯減少。在這裏待得最久的人,緩慢而又穩定地被逐一送回法國北部的原部隊中。我們師在俄國的殘部,此刻也駐紮在法國,所以,依靠新兵和康復歸隊的老兵,這些部隊得以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