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追殺意大利遊擊隊(第3/3頁)

該怎麽做,我已和弗裏茨•哈曼達成了一致。我們押著幾個意大利人來到了峽谷中,沒人能從道路上看見這裏的情形,我們喊了起來,就像是在下達命令:“往前,往前!快點!”——這是我們此刻所能想到的僅有的意大利語——然後,我們對著空中開了幾槍。三名俘虜立刻明白過來,他們像兔子那樣撒腿便跑。我們隨即轉身返回部隊。回蕩在山谷裏的槍聲足以向中士證明,我們已經執行了他的命令,這位中士也沒有再提起這一話題。

盡管我們違抗了命令,而且,那三個遊擊隊員仍會繼續投入戰鬥,但我們兩個都沒有良心上的不安。相反,我們為自己成功地擺脫了這種事情而高興。否則,這件事情的結局就很難說了。中士肯定認為,他的命令在戰爭期間是完全合乎情理的——盡管如此,可我不得不問問自己,他會親自執行這種處決嗎?不管怎樣,弗裏茨•哈曼和我一樣,都不是冷血殺手。但願我不會被那種盲目的仇恨所蒙蔽,喪失了人類所有的情感,野蠻地屠戮手無寸鐵的男男女女。

我告訴弗裏茨,在雷特斯喬夫橋頭堡,我曾遇到過一個名叫施瓦茨的下士,他處決負傷的蘇軍士兵時,對著他們的頭部開槍。弗裏茨解釋說,那些槍殺手無寸鐵者的家夥肯定有虐待狂的傾向,戰爭為他們提供了借口,這幫家夥打著保護其他戰友的幌子,實際上是為了滿足自己慘無人道的獸性。結束了在意大利的任務後,我和弗裏茨又在俄國並肩戰鬥了一段時間,我們打死了許多敵人。可是,盡管戰爭有時候可能會使正常人變得麻木不仁,但我們絕不會屠殺那些手無寸鐵的人。

10月10日。搜捕遊擊隊的任務已經結束。雖然我們遭受了一些傷亡,但與俄國前線的經歷相比,這只能算一場狩獵探險。我們從裏耶卡海灣驅車出發,沿著亞得裏亞海沿岸的公路行進,景色很好,湛藍的海水一覽無遺,最後,我們到達了的裏雅斯特北面的目的地。

10月11日。再見,意大利!謝謝您!非常感謝你那美麗的風光和精妙的古典建築,這一切讓我們不勝欽佩。還要感謝你那燦爛的陽光,曬得我們汗水涔涔,以及你那美麗無比的藍色海洋。我們希望有一天能重返這裏。謝謝你那出色的美酒,不僅滋味絕倫,而且解渴——盡管有時候喝得太多會讓我們的頭腦昏昏沉沉。這片陽光普照的土地,與其居民相得益彰,在我們身邊的意大利人,他們那極富韻律感的聲音就像是滾滾而下的瀑布。

對這個國家,我們所剩下聊以自慰的物品——這是些可憐的安慰——只有幾桶葡萄酒,外加十來瓶白蘭地,這還是我們駐守在這裏的最後幾天裏,設法從達爾馬提亞海岸的一處酒廠廢墟中搶救出來的。這些紀念品幫助我們許多人克服了與意大利分別的傷感,甚至緩解了重返可怕的俄國戰場的悲觀想法。消息傳播得很快,據說,一支指揮小組已經上路。

10月16日。我們得到了幾天放松的時間,在此期間,連隊裏的一些老兵喝得爛醉,隨後,我們趕到了盧布爾雅那,住進了準備好的兵營。在這裏,我們還有機會郵寄包裹回家。我包了一盒好酒和一些柔軟的制靴皮革寄回家,這些皮革是我從一間燃燒著的皮革廠裏搶出來的。

10月17日。在盧布爾雅那火車站,我們和我們的車輛登上了一列貨運列車。天氣很冷,還下著雨,我們穿著薄薄的熱帶制服,被凍得瑟瑟發抖。

10月19日。清晨時,我們到達了維也納,在這裏,我們換上了常規的陸軍軍裝。然後,我們向著東方,朝著未知的目的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