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來歷不明的男人(第2/7頁)

“我不關注此人已經有些年了,”我告訴西蒙。“他最近怎麽樣?”

“幾年前我在倫敦遇到過一次,”西蒙·亞克繼續說。“當時我在英格蘭調查發生在黛文郡的怪事,偶然聽到他在一些集會上的演說。在某些圈子裏,他成了一個地道的作家和演說家——我猜你會管這叫預言家或先知。”

“這就是我們要去緬因州見的人嗎?”

“非常正確。兩年前他和一個美國醫生來到這個國家。這個醫生——名叫亞當·黑格爾——實際上收養他作為義子,他們兩人居住在緬因州。”

“聽起來怪怪的,但這不屬於你通常的調查範圍啊,西蒙?”

火車轟隆隆地行駛在新英格蘭的小鎮上,長島海峽漆黑的海水不斷從視野中向後滑過。我們周圍的乘客漸漸進入夢鄉,座位上方的燈光也被調至微亮。

西蒙·亞克從口袋裏掏出一本小冊子給我看。我瞥了一眼標題,覺得有些不真實:“在善與惡的永恒戰爭中”,作者是道格拉斯·查第格。

“什麽意思?”我問道。

西蒙·亞克將書放回口袋。“像查第格的其它作品和演說一樣,這本書的奇怪之處在於,其看似明顯的新哲學乃是一字一句抄襲公元前七世紀一位名叫佐羅亞斯特[17]的宗教領袖所撰教義……”

直到星期六中午我們才到達目的地,位於州北部的一個名叫卡坦丁的小鎮。這裏天寒地凍的,地面上覆蓋著一層新雪。我們被高山,湖泊和森林環抱其中,很難相信這兒是距離紐約一個晚上車程即可到達之處。

我們找了一家差強人意的旅館,把行李留在那裏。眼下旅館冷冷清清的,但我能想象一周以後,來自班戈和波士頓的運動愛好者把這裏塞滿的熱鬧場面。

“你們是獵人吧?”客房服務員問我們。“要想有收獲,這會兒有點早。”

“我們是一場特別遊戲的狩獵者,”西蒙·亞克回答。“你能告訴我們怎麽去黑格爾醫生的家嗎?”

“當然,他家就在鎮子邊上路轉彎的地方。很大的白色建築,不可能錯過的。”

“謝謝。”

黑格爾醫生的房子確實很容易就找到了;從房子周圍白色的荒地來看,曾經有人試圖在這裏耕種過。

黑格爾醫生本人可謂八面玲瓏。他可以是一個典型的鄉村大夫,但到了大城市,他就是個商人。他雙眼透著的機靈勁和時常掛在嘴角的微笑形成了鮮明對照。

西蒙·亞克向他表明我們來自紐約的一家出版公司,來這裏是想和道格拉斯·查第格談談出版他的某部作品的可能性。

“快請進,”黑格爾醫生催促我們進屋。“我相信道格拉斯一定很願意和你們交流。對他的書感興趣的人總是絡繹不絕……”

這間房子比從外面看起來還要大,我們馬上發現這裏還有其它的訪客。一位氣質端莊的年輕女子(大約三十歲左右)和一位清瘦的老者正坐在客廳裏。

黑格爾醫生為我們相互介紹,女子名叫伊夫·布倫特,來自芝加哥。老人名叫查理斯·金斯利,我知道這個名字,他是一個退休的制造商,在財經界頗負盛名。

“這兩位是紐約來的出版商,”黑格爾醫生驕傲地介紹,“他們遠道而來,要和道格拉斯聊聊。”接著,他轉向我們解釋道,“我們這裏一直對公眾開放。布倫特女士和金斯利先生已經在此逗留了幾周時間,他們試圖和自己的靈魂對話。”

我在布倫特女士身邊的椅子坐下。我問她道格拉斯·查第格在哪裏,借此打開話題。

“他在樓上自己的房間裏;估計過會兒就下來。”

“你從芝加哥來的?夠遠的啊。”我問道。

“我的……我的丈夫幾年前去世了。從那時起,處在崩潰邊緣的我去了歐洲和南美旅行;直到我讀到一本道格拉斯·查第格的書,我才重新找回自我。”

另一邊,西蒙·亞克正與黑格爾和金斯利聊得興起。但是所有的談話隨著一個瘦弱的年輕男子的出現而突然中止,我知道那就是道格拉斯·查第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