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開膛手傑克的寶藏

圍繞著尋找開膛手傑克的失落寶藏,曾展開過一系列非同尋常的事件,在開始追憶那段往事之前,也許最好花點筆墨送給我那偶爾出現在身邊的朋友西蒙·亞克。正是他讓整件事情有了一個完滿的結局,正如這二十二年間,我見證過的其他許多事件一樣。

第一次遇見西蒙·亞克可得追溯到五十年代中期了,我還是個年輕的報社記者。那時,我被派往邊遠的西部小鎮報道某起疑似大規模自殺事件。結果西蒙也在場,看上去高大而滄桑。其後,他告訴我他已經快活了兩千年了,以前是個埃及的基督教神父,現在受到命運的安排,只得遊走在這個世界上,像是飛行的荷蘭人(飛行的荷蘭人是流傳在歐洲民間的一則古老傳說,述說一群觸怒了神而被詛咒的水手,必須永遠在海上飄泊,七年才可以靠岸一次,形容受詛的荷蘭人永遠飄流在海上四處航行,卻始終無法靠岸的悲慘宿命)或者流浪的猶太人(傳說中,是因為猶太人的祖先嘲弄了正在受難中的耶穌基督,因而受罰,需要生生世世流浪,一直到耶穌再世為止)一樣,尋找與魔鬼撒旦以及世上所有邪惡的終極對決。

我當時信了嗎?

坦白的說,沒有。至少一開始是絕不可能相信的。那之後,我和一個很棒的女孩結婚了,她叫雪莉·康斯坦斯。並且從記者行業轉到了出版業界。一如往常,西蒙·亞克再次毫無預示地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已經成了海王星圖書公司的一名編輯。姑且不論我是否相信他的故事,但他對於超自然的神秘之事以及各種神秘藝術的博聞強識,都使我意識到他的本領。他還寫了一本書,經由我安排下獲得出版。沒辦法,這個時代就是這樣,有什麽神秘的故事都值得大書特書一番。

近些年,西蒙和我都是天各一方。我已經是個中年編輯了,也不太有那種年輕時的激情,能夠時刻面對突如其來的旅程,今天埃及,明天波蘭,後天又是倫敦。同時我也認為,像西蒙這麽高齡的人說不定哪天也就掛了。因為我從沒真正相信過他活了兩千年這個事實吧,不是嗎?

距離上次的冒險經歷已經過去整整五年了,沒想到他突然從電話線的另一端回來了,話筒那頭的聲音相當自然,好像十分鐘不到之前,我們才剛剛見過面似的。

“好啊,我的朋友。”

“西蒙!真的是你嗎?”

“有空一起吃個午餐嗎?”

“當然!但什麽風把你——?”

“是不是今後經過紐約,都要打電話得到我的出版商允許啊,不會吧?”我猜想電話那頭的他一邊這麽說著,臉上一定掛著熟悉的狡黠笑容。

我將會面安排在一點鐘距離辦公室不遠的一家牛排餐館。這間餐館後面有一個小房間,下午過來的客人可以在那兒用餐或飲酒而不被打擾,我常常帶我負責的作家到這兒來處理一些創作中的難點或是合同中的問題。

“你看上去一點兒沒變啊,”我把自己心裏想的告訴西蒙。他魁梧的身軀和飽經風霜的矍鑠臉龐使我回想起二十二年前我們的初次邂逅。

“你看上去其色也不錯,我的朋友。就是稍微胖了點。雪莉還好嗎?”

“她很好。這會兒她回佛羅裏達看望她母親去了。”

“啊哈,那你現在一個人住?”

“是啊,”我有點兒不情願地承認。

“跟我去英格蘭,”他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要是換作以前,我聽到這句話,早就一屁股跳起來了。“我不能去,西蒙。我有工作要處理。”

“我們會重返那美好的舊時光的,像前些年那樣。”

“還是追蹤惡魔嗎?”

“沒錯。這是永恒的任務。”他的面孔因為我的這個問題嚴肅起來。“撒旦崇拜居然在許多年輕人當中興起了。”

“我最近讀了一些關於巫術儀式在英格蘭復蘇的新聞。你是指這件事嗎?”

他搖了搖頭。“某些比邪惡更可怕的東西,夥計。”充滿閱歷的雙眼閃爍著熟悉的火花。“是已故的開膛手傑克的寶藏。”

“至少你是認為他已經死了。每隔一段時間總有人要證明他還活著。不過關於寶藏的說法,我還是頭一次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