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海上漂來的木乃伊

聖誕節過後幾天,我和西蒙·亞克抵達了裏約熱內盧。這兒的季節依然是盛夏。在機場上,一股股熱浪在沖擊著我們。而在此時,我們的起程地紐約則冷氣彌漫,大雪紛飛。兩者相比,確實是一種怡情悅性的更叠。

離開紐約之前,西蒙曾給我打了電話,要我和他同去裏約熱內盧。他說:“老朋友,我很需要你。你是當今這一烏煙瘴氣、瘡痍滿目的世界上罕見的可傳人士之一。”

“裏約熱內盧有惡魔在等候著你吧,西蒙?”我問道。我們已是25年的摯友了。我完全知悉他樂於對邪惡和隱秘進行探查的心理。

“也許,”他回答著,“今天早晨,一位以前相識的律師在那兒打電話給我,談及了當地發生的一樁觸目驚心的案件。在坎波卡巴那海灘上,發現了一具從海上漂來的木乃伊。”

“一具木乃伊!也就是一具幹屍?捆紮得緊緊的?就像埃及金字塔裏的那種?”

“是的。”

“也許,木乃伊是從海裏的某一艘輪船上丟下來的。那具幹屍已經非常陳舊了嗎?”

“不,是一具新屍,會使人大吃一驚的新屍。死者是那位律師的當事人,在聖誕節前一天就失蹤了。”

當時我就意識到,我一定得和西蒙·亞克同去裏約熱內盧了。

我的妻子謝利得知我要在除夕以前離家時,顯得百無聊賴,興味索然,但她完全能理解我和西蒙·亞克之間形影相隨,不分畦域的深情厚誼。由於這樣的一層關系,我們即使相隔幾年以後,也會相聚在一起,共同奔赴遙遠的某個地區。此時,西蒙專心致志於調查那些離奇的、形形色色的案件,而我則把西蒙魔術般地進行神奇偵破的過程撰寫成書,交由我的公司出版。西蒙曾宣稱,他已追蹤了惡魔將近二千年。對於他的誇大之詞,我當然不能置信,但我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位偵破專家。你只要瞧一下他那機警的臉部表情和疲憊的雙眼,你真有點相信他所說的年限呢。

我們終於抵達了裏約熱內盧。

把我們請來的那位律師是個美國人,名叫費利克斯·布賴特,長得粗壯魁梧,年約四十開外。早在紐約的時候,西蒙就認識他了。當我問及西蒙,那位律師去巴西究竟為何時,西蒙只是機靈地一笑說:“我想,他準是陷入了金錢的圈子中了。當然,巴西同美國之間不曾簽訂過引渡條約。”

不管費利克斯·布賴特究屬何因來到巴西,他在這兒確實幹出了點名堂。他的辦公室是在一座新建的大廈之中,倚窗俯瞰,大西洋一望無際的景色盡收眼底,不遠處則是一片百碼開外的地帶——坎波卡巴那海灣。

“這是一個異常廣闊的海灣,”西蒙觀察著說,“那具屍體就浮在水邊嗎?”

“是的。它倒像是被海水沖來的。”

我和西蒙重新坐到了律師辦公桌的對面。

“請您談談被害者的情況,好嗎?”西蒙對費利克斯·布賴特律師說;“我對死者的情況知之甚少。他叫塞吉爾·科斯塔。他和其弟弟盧以茲在下面的街上開了一家旅遊商店,專門供應本地的陶器和手工藝品。在他們需要之時,我則為他們提供一些法律上的幫助。

塞吉爾已同他的妻子離了婚,現在和他那位未成家的弟弟同住在卡農爾區的一間小屋之中。

他在聖誕節前夕失蹤了,但盧以茲起初對此事並不介意。塞吉爾由於家庭的破裂,一直處於沮喪和消沉之中。他弟弟當時滿以為他去某處酗酒了。”

“下面請談談那具屍體吧。”

“屍體是在兩天以前被海水沖到海灘的。它已全部用香油等塗抹防腐,並用捆棺的粗繩緊緊地縛祝倒像是從墳墓中挖出來的一個埃及的木乃伊。”

西蒙·亞克點了點頭說:“這很像是恐飾主義分子幹的事情——用此種辦法來嚇唬老百姓。在巴西,你們有否同城市遊擊隊惹過什麽麻煩呢?”

“可是,塞吉爾和盧以茲絕非堆金積玉,腰纏萬貫的財主。從他們的身上是敲詐不到什麽錢財的。”

“也許這是想走的下一步棋,”西蒙沉思著說,“塞吉爾之死可能是一種殺雞嚇猴的辦法,為的是讓其他的商人感到害怕,心甘情願地讓他們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