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海上漂來的木乃伊(第5/9頁)

“耶曼雅。”西蒙說道。

“是啊,你怎麽會知道的呢?”

“畫得實在太像了。”

“他們要我每年到海灘上參加祭把女海神耶曼雅的儀式。今年由於塞吉爾的葬禮,我不想去了,”她稍作思考以後又補充說道,“但我也許還得去。對我來說,塞吉爾已經死了兩年啦!”

“你不去海灘倒是明智的做法,”西蒙告誡她說,“另外,你的小叔子盧以茲的情況如何?你同他一直友好往來嗎?”

“你幹嗎要問這個呢?”

“葬禮以後,他未曾回到這兒來嘛。”

“你的觀察確實夠敏銳的啦。不,我和盧以茲並無什麽特殊的友好來往。我同塞吉爾離婚以後,盧以茲同他住在了一起。在整個離婚過程中,他是站在塞吉爾一邊的。”

“作為塞吉爾的弟弟,他這樣做正常嗎?”

“我想應該是這樣的,”她嘆了一口氣說,“但這並不意昧著我對他有任何好感。”

“你去過他們開的小店嗎?”

“自從離婚以後,我從未去過。”

“我想問您最後一個問題,塞吉爾夫人……如果我能繼續這樣稱呼你的話,塞吉爾是否卷入過任何犯罪的活動?”

“你指的是祭祀活動嗎?那些人可不是罪犯,除非有人施展什麽魔法妖術。”

“我不是指的祭祀,是指的其他活動。”

“不不,我們結婚以來,他從未幹過別的事情。至於離婚以後嘛,誰知道呢?”

我們在院子裏和她道別以後,就回頭坐進了租來的汽車之中。

“你為什麽要問最後的一個問題呢,西蒙?你是否已經知道了什麽?”

“知道的也不見得比你多多少,我的朋友。”西蒙說。

在駛車返回旅館的途中,我在考慮著這件事。

旅館裏的桌上留有一張字條,要我們打電話跟偵探馬庫斯·奧林斯聯系。我們的電話接通以後,聽筒裏響起了奧林斯的聲音:“你們一定很想上警察總署來吧?謀殺塞吉爾的案子已經略有端倪了。”

我們一抵達警察總署,奧林斯面帶微笑地迎接了我們。

“我們已經對一個名叫胡安·米拉的秘魯公民提出了指控。”馬庫斯·奧林斯說。

“是控告他犯有謀殺罪嗎?”西蒙問。

“是的。他還違反了海關的條例,當然還有一些別的罪行,”馬庫斯·奧林斯說,“胡安·米拉已經交待了一切,可是對殺人罪行則矢口否認。但我們堅信,他到頭來還得老實招供的。”

“他究竟在什麽方面觸犯了海關條例呢?”西蒙問道。

“走私哥倫布航海時代以前的藝術珍品。我可以讓你親耳聽一聽胡安·米拉的交待。他要供認的事情多著呢。我們已經有相當一段時間盯他的梢了。”

馬庫斯·奧林斯通過內部通信聯絡系統,用葡萄牙語發出了簡短指令。沒隔多久,一個細長個子、面部輪廓分明的男人被押進了辦公室。他之所以願意交待罪行,已是不言而喻的了:在他的一只眼睛下面鼓出了很大的一個青紫塊。他走路僵硬,步履瞞珊。顯而易見的是,他身上的某一部分依然留有傷痛。

“啊哈,來啦!”馬庫斯·奧林斯迎了上去,扶著他坐進了一張椅子,“這兩位先生想聽聽你的供詞,就像你跟我說的那樣再講一遍吧。”

胡安,米拉在椅子裏移動著身子,似乎是想選擇一個減緩疼痛的坐姿。我憶起了一則關於巴西司法審判中在犯人身上用烙鐵打印的新聞報道,他們可以對犯人嚴刑拷打。警察執刑隊在搜查出注冊在案的犯人時,可以不經審訊的正式手續而將其處死。我在一刹那之間,甚至懷疑起塞吉爾是否就是警察執刑隊手中的犧牲品了。此時,胡安·米拉已經從頭開始陳述了。

“秘魯政府對於出口哥倫布航海時期以前的藝術品,不論是珠寶還是雕刻,都有嚴格的禁令。塞吉爾偶然想出了一個辦法。他使用亞馬孫河上遊的一些小型遊覽船,把那些藝術品接運出秘魯。亞馬孫河發源於秘魯的安第斯山脈,距著名的印加人(南美印第安人的一個部落——譯者注)的遺址不遠。遊客們常去那兒遊覽。他們往往乘著小船,順流而下,進入一些土著居住的小村。小船這時也就接近了國境。對於像我這樣一個訓練有素的潛遊者而言,到時帶上一些包裹在水下穿行,是絕對有把握的。一旦我在水下越過了國境,進入了巴西領土,我就把偷運出來的藝術品轉移到塞吉爾的船上。他收買以後,私下再以高價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