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投票間謎案(第2/8頁)

“現在在位的我一個也沒選——當然.除了藍思警長。”

警長笑開了,正準備謝謝她,卻因為他的對手到來而被打斷。亨利·G.歐提世像身後被風刮著的大雨似的沖了進來,在理發店的地板上跺著濕透的鞋子。他把眼鏡取下來擦拭,一面眯起近視眼來看我們這群人。

“我是來拍你的照片的,歐提世先生,”那位年輕的攝影師高舉著照相機和鎂光粉宣布道,“我希望你們兩位一起站在小投票間前面。”

亨利·歐提士沒有搭理他,卻轉身對著站在理發椅邊的威爾·惠特尼說:“用剃刀的時候可別失了手,威爾。我今天連一票也不能少。”可是等他重新戴上眼鏡,把那個坐在椅子上的人看得更清楚之後,他似乎吃了一驚。“你不是北山鎮的人。”

“只是路過,”那個人含糊地說,以我聽起來,他好像有南方口音。

歐提世很快地轉開身子,我有點懷疑他是不是認得這個人。威爾·惠特尼把剃刀在空中揮舞了一下,又彎腰繼續他的工作。愛達·弗雷停下了和愛玻聊的閑話,朝那位候選人那邊揮著一張選票。“亨利,你馬上過來投票!等下有的是時間拍照。”

他微一鞠躬回應。“永遠都樂於遵從黨的意志,愛達。你好嗎,警長?在好好享受當警長的最後一個禮拜嗎?”

藍思警長咕噥了幾句。他們的競爭很激烈,歐提世罵藍思是個“什麽事也不做的鄉巴佬”,而警長回敬說歐提世是個投機政客。我看得出他們的火氣在投票所也沒有稍減。整個場面讓我覺得很尷尬,因為我自認為是警長的好朋友,不希望看到競選帶給他傷害,也許所有從政的人都必須出去拉選票,可是這對藍思警長影響更大,他是個怕丟了差事的男人,事情就是這麽簡單。

歐提世脫了雨衣準備拍照,可是他手上仍然拿著愛蓮·弗雷給他的選票。攝影師在小投票間那裏忙著準備一切,但歐提世就從他身邊擠了過去。“我說過了,先投票,再照相。”

他把厚重的黑色簾幕拉了起來,我可以想象他手拿鉛筆,彎腰看選票的樣子。“要不要來點咖啡.醫生?”莫嘉樂太太問道,她已經倒好了一杯。

“也好,可以驅驅寒氣。”

曼尼·席爾斯站在距離小投票間前面大約十呎遠的地方,拿好了照相機和鎂光粉等著歐提世出來。前面的威爾·惠特尼離開了理發椅走到後面來看,暫時丟下他的客人。藍思警長盡量想不理會這些,只和愛玻以及那兩位女士聊天。房子外面,一陣轉了向的風把雨吹得打在理發店的窗子上。

我看到亨利·歐提世圈選票時,他的腿露在黑色的簾幕下,幾分鐘過去了,他似乎花了太長的時間。“你在裏面還好嗎,亨利?”愛達·弗雷終於忍不住叫道,因為已將近過了五分鐘了。“需要幫忙嗎?”

“我差不多快好了,”他回答道,“選票真他媽的長!”

又等了一陣子,然後他把簾幕推到一邊走了出來,他左手握著折好的選票,右手拿著鉛筆,臉上露出極為驚訝的表情。

他蹣跚地向前走了兩步,而我看到他襯衫前胸的血跡。“歐提世,怎麽了?”我問道,一面跳上前去扶住他開始倒下的身子。在我身後,年輕的曼尼·席爾斯點著鎂光,拍到了照片。

我輕輕地把歐提世放倒在地上,開始撕開他的襯衫。“殺人兇手……”他勉強喘息道,“刺殺……”

然後他整個人放松了,頭歪向一邊。我知道他已經死了。

“大家退後,”我說,“這個人被殺死了。”

雖然有他臨死前說的話,我的第一個想法是他遭到槍殺,也許是用一支裝有滅音器的槍射殺的。可是一等我檢查傷口之後,我就看出他毫無疑問是被刀刺死的。他的襯衫前胸和底下的肌膚上的洞幾乎有一吋長而非常窄。這是很典型的刀傷,位置在心臟下方,如果這把刀是往上刺的話,刀鋒很容易就刺到心臟。

“他一個人在小投票間裏,”藍思警長驚叫道,“沒有人能在那裏面殺他!”

“我知道,”其他的人都圍擠了過來,我擺手要他們退後。“我們得找到那把刀子,”我說,“最好由我來找,警長,你和其他的人一起留在店前面。”

“我為啥不能——”

“因為別人會以為是你殺了他,”我解釋道。

這話讓他閉了嘴。我把簾幕整個拉開去檢查小投票間,裏面沒有別的,只有一個木頭架子,上面放了幾支鉛筆——和仍然緊捏在歐提世右手裏那支鉛筆一模一樣。我看了架子底下和地板上,也摸遍了那方黑色的簾幕,確定沒有刀子藏在裏面,然後繞到小投票間後面去找可以將刀子戳進去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