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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雅特接到鑰匙,秀眉微蹙,低頭看著鑰匙。

晚上八點,四名主導調查工作的警探加上奧內,再度聚集在會議室裏。

哈利報告說他們去弗勒公館找過奧爾佳·希沃森。希沃森老太太聽了這件事後十分冷靜,但顯然很客怕,雖然在得知自己可能是連環殺手的下一個目標後,還沒有完全驚慌失措。

“貝雅特建議她暫時搬去和她兒子住,”哈利說,“我想這是個很好的辦法……”

湯姆搖了搖頭。

“不對?”哈利訝異地說。

“兇手可能一直在注意未來作案地點的動靜,如果發生不尋常的事,可能會把他嚇跑。”

“你是說我們要利用一個無辜的老太太來……來……來……”貝雅特強忍怒意,說話結巴,漲紅了臉。“……來做誘餌?”

貝雅特怒視著湯姆,湯姆也瞪著她。她難得直視別人的目光,沒有移開。會議室裏劍拔弩張的肅靜氣氛越來越緊張,莫勒不得不開口,正打算隨便說句話,卻被湯姆搶先一步。“我只是想確定我們能抓到這個家夥,這樣晚上才能安安穩穩睡個好覺。據我了解,下星期才會輪到這位老太太。”

莫勒哈哈大笑,笑聲十分勉強,當他發現緊張氣氛逐漸緩和,笑得就更響了。

“總之,”哈利說,“希沃森老太太留在原地,她兒子住得太遠了,不知道在哪個國家。”

“很好,”湯姆說,“至於學生樓,現在放假,宿舍很空,不過我們已經告知還住在裏面的學生,明天他們必須待在自己的房間裏,至於原因,我們沒有明說,對他們透露的信息也很少。我們只說,警方要在一名竊賊作案的時候當場速捕他。今天晚上我們會安裝監控器材,希望這段時間兇手還在睡覺。”

“特警隊呢?”

湯姆微微一笑。“他們開心得很。”

哈利望向窗外,琢磨著開心是什麽樣的心情。

莫勒替會議作了總結,宣布散會。哈利注意到奧內的襯衫兩側出現的汗潰,形狀很像索馬裏。

他們三人再度坐下。

莫勒從廚房冰箱裏拿出四瓶嘉士伯啤酒。奧內點了點頭,露出開心的神色。哈利則搖了搖頭。

“可是為什麽?”莫勒說,打開啤酒,“為什麽兇手自願給我們解開密碼的鑰匙,讓我們知道他接下來的舉動?”

“他是想告訴我們怎樣才能逮到他。”哈利把窗戶往上推開。

夏日的都市夜生活聲響立刻湧了進來:蜉蝣倉促短暫的生命周期、敞篷汽車傳出的音樂聲、誇張的笑聲、高跟鞋激動地敲擊柏油路面的哢嗒聲。人們正在享受生活。

莫勒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哈利,然後瞥了奧內一眼,希望奧內能證實哈利瘋了。

心理醫生奧內五指指尖相觸,置於下垂的蝴蝶領結前方。“哈利說得可能沒錯,”奧內說,“連環殺手會引導甚至協助警方辦案,這並不罕見,因為他們內心深處希望有人能阻止他們。有個叫山姆·懷寧的心理學家堅稱,連環殺手心裏希望被逮到並受到懲罰,以滿足他們殘酷成性的超我。我個人比較傾向於認為,他們需要別人幫助,以阻止住在內心的怪獸。我認為他們有被逮到的渴望,是因為他們某種程度上對自己的病態心理有客觀的了解。”

“他們知道自己瘋了嗎?”

奧內點了點頭。

“那種感覺一定跟地獄沒兩樣。”莫勒輕聲說,拿起啤酒。

莫勒回了一通電話給《晚間郵報》的記者,這記者想知道警方是否支持兒童議會提出的懇求,希望讓兒童留在室內。

哈利和奧內留在原地,聆聽遠處傳來的宴會聲、模糊難辨的吼叫聲和鼓擊樂隊的音樂聲,這些聲音被一聲禱告給打斷了,不知為何,這聲禱告突然刺耳地回蕩著,可能有點褻瀆上帝,但卻有一種怪異的美。這些聲音全都從那扇打開的窗戶傳了進來。

“我有點好奇,”奧內說,“你是怎麽想到的?你怎麽會知道密碼是五?”

“什麽意思?”

“我對創造性思維有一點了解……你身上發生了什麽?”

哈利微微一笑,“你說呢?反正今天早上我睡著之前,看見床頭的時鐘顯示三個五,代表三個女人和數字五。”

“大腦真是個神奇的工具。”奧內說。

“我想是吧,”哈利說,“我一個精通解碼的朋友說,要完全破解密碼,必須先找出‘為什麽’,而五並不是答案。”

“為什麽?”

哈利打個哈欠,伸伸懶腰。“奧內,‘為什麽’屬於你的專業領域。如果我們逮到他,我會很高興。”

奧內微微一笑,看了看表,站了起來。“哈利,你是個非常奇怪的人。”他穿上花呢夾克。“我知道你最近少喝了點酒,可是你看起來好一點了,你已經度過最壞的時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