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童子軍(第2/3頁)

遊戲還沒結束。

克勞利還沒完成他要做的事兒。科迪與阿斯特並非遊戲終點,因為我們不是在玩兒“綁架孩子”的遊戲,而是在玩兒“除掉德克斯特”。他不想傷害他們——他那過分強烈的是非心不允許他傷害無辜的孩子。不,他想傷害我,懲罰我做的那些壞事兒。所以直到我死或者入獄之前,克勞利都不會結束遊戲。

我也一樣。我才剛入戰局。

目前為止他一直占據上風,趁我毫無防備,卑鄙地上前刺傷我,並在我做出反應前跳著跑開。他以為他能贏,我不過是一個沉悶的出氣筒,一個龐大簡單的目標,容易找到,反應遲鈍。他給我一巴掌,將我推進角落,直到他認為我落入圈套,到時便能輕松幹掉我。

他錯了。

他從未與我正面交手,他根本不知道試圖打倒我意味著什麽。他從未與“毀滅者德克斯特”面對面站在一起,雙手握著注定的死亡面對我本人,任憑狂風從旁邊呼嘯而過——他從未涉足我的巡視區,而等到他真正涉足時,戰鬥甚至還未開始。

但是克勞利搶走了科迪與阿斯特,敲響了最後一輪較量的鐘聲。他堅信我已被削弱,他又有所準備,於是便采取了行動。他帶走孩子們並非想奚落我,向我展示他的聰明才智,以及我的無助和愚蠢。不,他抓走他們,是為了引我跟過去。他們是陷阱的誘餌,但除非獵物知道陷阱在哪兒,否則他根本一無所獲。

他在等我找到他。這表示,就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會以某種方式讓我知道他在哪兒。他會給我一個泛泛而明顯的提示,一個開始遊戲的所謂邀請。他不會想等太久,也不會把發現的機緣交給偶然。我想我猜對了。他戴著手套給了我一耳光,現在應該會在附近某個顯眼的地方丟下手套等著我找到。

電話響了,我瞥了一眼,是麗塔。出於習慣我差點兒接聽——然而就在我準備按鍵通話時,我聽見腦海中輕聲響起另一個不同的鈴聲,我明白了。

沒錯。整件事始終圍繞電腦展開,克勞利又自負地認為他是“互聯網之王”。他不會把提示放在網絡以外的地方——他會發郵件給我。

電話一直響個不停,但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我掛斷電話,點擊圖標,打開電子郵件。進入收件箱之前,時間仿佛過去了幾個小時。但最終,提示出現了,最上面一封郵件注明其來自“幽靈博客”。我打開了它。

非常好。你終於找到我的真名與住址了。

我心下一顫,感到一絲警覺。一群鬧哄哄的年輕人叫嚷著從我身旁走過,手中的啤酒從塑料杯裏濺出。這群人看起來有點兒像變了味兒的兄弟會。我擠過他們,靠著一家餐館前的矮墻坐下,繼續看郵件。

你終於找到我的真名與住址了。可惜那不是我的真名與地址。你真以為事情會這麽簡單?不過謝謝——你幫我解決了一個麻煩。這家夥是我的前老板,一個貨真價實的討厭鬼。現在“道格·克勞利”這個名字用起來安全多了,畢竟沒人會投訴了。我也可以用他的車了。

你我之間的事兒也該結束了。你必須明白這點。任務只剩最後一件事兒,你心裏也明白。

你和我。

你必須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必須讓你付出代價。別無他法,你知道這一天就要來了。我手上有你的孩子,我應該不會傷害他們,除非你不出現。

這次要按我的規矩來。我準備好了,就等你走進去。我選好了地方,非常好的地方。非常詼諧,用一種很“幹”的方式。快來——別做海龜。

他們看起來真是很好的孩子。

就這些。我又讀了一遍,但沒更多信息了。

我下巴生疼,不知道為什麽。沒人真打過我。難道說我最近一直在咬牙?似乎是。或許我的牙釉質正在脫落。這可不好,會得蛀牙的。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命活到看牙醫那天。或者情況比我預想的好,或者雷福德監獄提供牙醫服務。

當然,要是我繼續站在這裏思考牙的問題,我最好親手把自己滿口牙都拔掉。

克勞利,或者說伯尼,或者別的他中意的名字,正在某個地方等我。就在這兒,在基韋斯特島嗎?不可能,他不會在派對中心玩兒這種遊戲。也許他會另辟蹊徑找個不同尋常甚至有點兒偏遠的地方——他會以某種聰明的方式告訴我,讓我最終找到,又不會太快找到。但從他的角度來說,他和我一樣急於搞定一切,所以肯定不會太遠。他不會帶他們去桑給巴爾島或者克利夫蘭。

我又讀了一遍郵件,尋找線索。表達全都相對直接——除了結尾以外。他說“非常詼諧,用一種很‘幹’的方式”,然後說“別做海龜”,根本講不通。這話說著很傻,不是他的風格。一個地方怎麽可能詼諧?就算能,他為什麽不直說,我認為那裏很有趣,快來?郵件裏再無其他特別之處,這些文字肯定足以告訴我該去哪兒。完美,只要我能想到一個有趣的地方,盡快趕過去,就幾乎肯定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