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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那起命案進行得怎麽樣了?”用完餐後,她問拓也。“警方好像完全找不到犯人。”

“不曉得……總之調查好像遇上了瓶頸。”

“什麽事那麽費工夫呢?”

“很多吧,室長的行動好像也有很多令人費解的部分。”這不是警方的見解,而是自己的感想,拓也不禁脫口而出。

“令人費解?未免講得太好聽了吧。”星子尖聲說道:“那個人只是在違抗仁科家罷了。除此之外,他就是個空殼子。”

“你對他依然毫不留情耶。”拓也面露苦笑,那一瞬間他忽然心想:意外事故的證人到直樹的辦公室找他商量之後,直樹為什麽馬上向敏樹報告呢?如果像星子所說,直樹凡事都要違抗仁科家,當時使用別種手段才是直樹的行事風格,不是嗎?

拓也想到,先前之所以無法釋懷,就是因為這件事令他耿耿於懷。

“你幹嘛突然安靜下來。”

拓也回過神來,發現眼前的星子瞪著他。“不,沒什麽……我們差不多該走了吧。”

“不用你說我也會走。接著去‘華屋’,我要找耳環。”星子站起身來,快步走向門口。

“華屋”是一家面向銀座大道的知名珠寶店,雖然店內也賣衣服或皮包等,但主要商品還是從各國名店進口的名牌珠寶。星子一進店內,馬上走進內側和一名看似店長的男人交談。與其說是奢侈,看在拓也眼中,只是覺得愚蠢,花好幾百萬在這種無聊的玩意兒上,有何樂趣可言?

星子按例擅自挑選耳環。對拓也而言,反而感謝都來不及。

拓也和看畫時一樣,目光在展示櫃中遊走。這裏之所以比看畫稍微令他感興趣,是因為價格吸引了他,這種小石頭要一千萬?簡直荒謬。

喔?拓也停下目光。因為展示櫃裏有一個他曾看過的胸針,金色的花瓣、中間鑲著鉆石,這和在康子家中看見的一模一樣。拓也一看價格,八十七萬圓——這種價位的商品在這家店中不算貴,但也並非一般粉領族隨便買得起。

“你發呆在看什麽?”突然間,星子叫他。他心頭一怔。她看進拓也剛才在看的展示櫃中,說:“Chaumet的胸針啊。這怎麽了嗎?”

“不,沒什麽。這品牌叫Chaumet嗎?”

“是啊。拿破侖的最愛,法國歷史最悠久的老店。我不太喜歡就是了。”說完,她輕輕敲了敲展示櫃。“對了,今年我爸爸去法國時,說他去了Chaumet,買給我一串不怎麽有品味的項練。”

“專任董事買項鏈給你?”拓也嗓門變大了,“真的嗎?”

“真的啊。怎麽了?倒是我們走吧。這家店已經沒救了。沒有半件好貨。”

星子開車送拓也回公寓。她在吃飯時喝了紅酒,所以是酒醉駕車,但是她好像絲毫不以為意。

“今天謝謝你陪我。玩得很開心。”星子邊切方向盤邊說。拓也有些驚訝地看著她的側臉。她第一次像這樣向自己道謝。

到了公寓,這次換拓也道謝了。然後他向星子道晚安。

“晚安。啊,等一下。”星子叫住想打開車門的拓也,右手環過他的脖子,毫不猶豫地覆上他的唇。她的雙唇觸感柔軟,但是缺乏性魅力。

“這是今天的獎賞。”她離開拓也的唇,嫣然一笑。從裝模作樣中,感覺得到些許羞赧。他心想,這是她至今最美的表情。

“那,晚安。”拓也說道。

“嗯,晚安。”

拓也下車,回頭說:“噢,等一下。你知道專任董事的血型嗎?”

“血型?”她皺起眉頭,“為什麽要問這種事?”

“有點好奇……你知道嗎?”

“我知道啊,應該是AB型。”

“AB型……”

“下次接吻之後問這種事,我可不饒你唷。”星子話一說完,用力踩下油門疾馳而去。

拓也回到家關上大門。那一瞬間,他笑了出來。實際上,一股無法壓抑的笑意從肚子裏湧上心頭。他心想:搞什麽鬼啊?!康子竟然也和仁科敏樹有一腿。原來孩子的父親是那個老頭子——“康子,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不墮胎了。”

他心想,這也難怪。因為孩子說不定是敏樹的。這麽一來,她就能夠拿到不愁吃穿的贍養費。順利的話,還有可能混進仁科家。拓也想起了刑警前幾天說的話。

康子的父親一直支付贍養費給外遇對象,弄得妻離子散。康子會不會是想透過讓自己站在相反的立場,消除這份怨念呢?

“這是賭博。她確實下了大賭注。”但是,拓也馬上轉念一想。這果真是賭博嗎?敏樹和康子分別是AB型和O型。這麽一來,如果生下A型或B型的孩子,康子也能主張那是敏樹的孩子,不是嗎?而O型就推給拓也就行了。結果孩子的血型是B型。拓也又笑了出來。他心想:搞什麽鬼啊?!橋本和直樹是A型,康子從一開始就將他們排除在外了。